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前一刻,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地向后缩了一下。
他的动作顿住了。
空气瞬间凝固。
他的眼神,在那短短的一刹那,似乎有某种东西极快地闪过。不是疑惑,不是关切,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和审视,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
但下一秒,那眼神又恢复了惯常的温柔,甚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他收回手,继续擦着头发,语气自然得无懈可击,“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我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体,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可能吧……有点困了。”
“那早点休息。”他笑了笑,转身走向卧室,“我去吹下头发。”
看着他走进卧室的背影,我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我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的沙发靠背,才勉强站稳。
冷汗,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涌出来,瞬间浸湿了我背后的衣衫,一片冰凉的黏腻。
那个文件夹。那七个视频。前六个未知的、创建于不同时间的视频。最新那个,预览图是我的睡脸,创建日期是明天的视频。
周屿,我的丈夫,这个睡在我身边三年的人。
那个文件夹的名字——“作品集”。
一个收集了六段……可能记录了六次谋杀的视频的“作品集”。
而第七段,是我。
日期是明天。
巨大的恐惧像一块浸透了冰水的厚重绒布,严严实实地蒙住了我的口鼻。我张着嘴,却喘不过气来,肺部火烧火燎地疼。
怎么办?
逃跑?现在就跑?冲出这个门?
我的目光扫过玄关。包在那里,钥匙在包里。手机……我的手机在卧室充电。
没有手机,我寸步难行。
而且,如果他现在发现我看到了手机,他会怎么做?那个能冷静地拍下杀人视频,并将之归类为“作品”的男人,会允许我活着离开这个房子吗?
浴室里的吹风机声音停了下来。
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冷静。必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挺直脊背,走向卧室。每走一步,都感觉踩在刀尖上。
卧室里,周屿已经吹干了头发,正靠在床头,拿着他的平板电脑看着什么。听到我进来,他抬起头,对我温和地笑了笑:“快来,被窝暖好了。”
那笑容,曾经是我最大的慰藉和港湾。此刻,却像是一张精心描绘的恶魔面具。
我挪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刻意与他保持着一拳的距离。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他放下平板,侧过身,手臂习惯性地伸过来,想要搂住我。
我猛地一颤,几乎是弹开了。
“念念?”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切的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我……我今天真的特别累,”我慌忙找着借口,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发飘,“而且……好像有点感冒了,别传染给你。”
他沉默了几秒钟。那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侧脸上,带着评估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