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咒印发作比预想的更快!
就在我以为要硬扛这一下时,一个身影猛地挡在了我身前!
是温阮!
她张开双臂,以一种近乎愚蠢的勇敢,拦在了我和尸傀之间!她紧闭着眼,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却没有后退半步!
“不要伤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愚蠢!我心中怒骂,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撞入冰封的心湖。
更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温阮挡在我身前的刹那,我手中一直沉寂的镇邪罗盘,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血色光晕!那光芒如此炽烈,几乎将周围映照得一片猩红!仿佛被她的某种特质彻底激活!
尸傀被这血光一照,如同被烈阳灼烧的冰雪,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动作瞬间僵直,身上冒出滚滚黑烟!
罗盘……为何对她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我强忍咒印带来的虚弱和剧痛,趁机咬破舌尖,一口纯阳精血喷在另一张紫色符箓上。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紫符化作一道凌厉的雷霆,轰然击中尸傀天灵盖。尸傀剧烈抽搐一下,彻底不动了,化作一具真正的死尸瘫软在地,散发出焦臭的气味。
危机暂时解除。
我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锁魂银镯上的灼热感缓缓退去,但魂魄被撕扯的余痛仍在。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和雨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温阮转过身,惊魂未定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你……你没事吧?你流血了……”她看到我嘴角残留的血迹,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擦拭。
“无妨。”我挥开她的手,声音沙哑。目光却死死盯住她,以及她身后那渐渐平息血光的罗盘。“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引动罗盘?
话未问出口,远处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扫了过来,伴随着一个温和而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声音:
“砚辞?温记者?你们没事吧?我听到这边有动静。”
光影中,谢临撑着伞,穿着一身素雅的中式服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快步走来。他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玄门协会副会长模样,关心同道,热心公益,无可挑剔。
但我的目光,瞬间落在他那看似一尘不染的袖口上。
那里,借着灯光,隐约能看到一点极细微的、不属于雨水的暗褐色污渍。尸傀操控符咒燃烧后,会留下类似的气息和痕迹。
我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直视着他那双看似清澈关切的眼眸,冷声道:
“师兄,你袖口沾的……不是人血吧?”
雨声淅沥,气氛瞬间凝滞,仿佛连雨水都冻结在半空。
谢临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他低头,状若无意地拂了拂袖口,那点暗褐色的污渍在布料上并不明显,若非我刻意点破,常人绝不会注意。
“可能是刚才在协会整理一些旧档案,不小心沾上的墨迹吧。”他抬起头,笑容恢复自然,甚至带着几分无奈,“师弟你还是这么敏锐。倒是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旧伤又发作了?”他走上前,想伸手扶我,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能以假乱真。
我侧身避开他的手,体内咒印带来的虚弱感仍在盘旋,但脊背挺得笔直。“不劳师兄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