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土地,只用来种些寻常青菜,就太浪费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
种什么好呢?她想到村子后头那片连绵不绝的大山,山里头宝贝可不少。
早些年,村里还有大胆的汉子在深山老林里挖到过品相不错的野山参,拿去县城药铺卖了不少钱呢!
如果她能挖到一些野山参,哪怕是小一点的、年份浅一点的,只要移栽到这空间里……用这有加速生长功能的土地来培育……那过不了多久,岂不就是所谓的百年野山参?千年老参?
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值钱了!那是要发大财的节奏啊!
想到这里,张佩珍激动得浑身都有些发抖。
对!就这么干!
张佩珍当机立断,心里立刻就盘算好了。
明天!明天一早就上山去碰碰运气!
就算挖不到人参,挖点别的珍贵药材也好啊!黄芪、当归、何首乌……这些东西,炮制好了拿到药铺也能换钱!
张佩珍这边心里火热地盘算着怎么靠空间里的药材发家致富,忽然间,一个念头如同冷水泼头,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不对啊!
她猛地想起一茬,上辈子,可从来没有什么领导下来表彰杨国英的事情啊,更别提什么奖金、新书包这些东西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她重生了,所以很多事情都跟着改变了轨迹?
张佩珍皱着眉头,细细地琢磨起来。
她记得,县里领导他们要进村,多半是从村西头那条大路进来的。而王翠兰那个老虔婆,她家不就正好在村西头,离村口不远吗?
一个让她后背发凉的猜测,猛地窜上了心头。
张佩珍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会不会……会不会是上辈子,领导们也来了,但是……但是被王翠兰那个老东西给半道截胡了?!
她随便编个瞎话,比如说杨国英不在家,然后把领导们送来的钱和东西,全都自己给昧下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张佩珍的整个脑海。
越想,她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得惊人!
王翠兰那是什么人?雁过拔毛,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那么一大笔钱,那么多好东西,她能不眼红?能不伸手?
“好啊!好个老虔婆!”
张佩珍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腔里一股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王翠兰可就不是一般的歹毒了!
那不仅仅是贪财,那更是断了她女儿杨国英的前程啊!
如果上辈子,王翠兰没有拦住那些领导,如果杨国英也得到了这笔奖金和鼓励……
那她这个当妈的,还会那么糊涂,会因为杨国强哭闹几句,就把本该属于杨国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给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吗?
恐怕就不会了!
她的国英,本该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啊!
都是她!都是她这个当妈的糊涂!上辈子,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的错!
想到这里,张佩珍又是悔恨,又是自责,抬手就想再给自己一个耳光。
但手扬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了。
不行!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王翠兰!杨胜利!还有那些不省心的儿子!有一个算一个,欠了她们母女的,都得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且说王翠兰和杨胜利,从院子里出来,那脸色就没好看过。
王翠兰是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一路走一路骂骂咧咧:“反了!真是反了天了!那个张佩珍,真是个搅家精!扫把星!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杨胜利也是一肚子的火没处撒,耷拉着一张驴脸,一言不发。
他们身后,杨国勇、杨国忠、杨国明、杨国强四个儿子,也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地跟在后头,大气不敢喘一口。
杨胜利本来就憋着火,回头看见这四个没出息的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停住脚,回头就吼:“都跟着我干什么?!一个个杵在这儿当门神啊?!地里的活都干完了?!还不快给老子滚去干活!”
四个儿子被他吼得一缩脖子,哪还敢多待,立刻作鸟兽散,灰溜溜地往自家地里去了。
把儿子们都赶走了,王翠兰这才压低了声音,满脸嫉妒地对杨胜利说:“胜利,你瞧见没?张佩珍那个贱蹄子,一下子就得了两百块钱!我的老天爷啊,两百块!她可美死她了!那可是两百块啊!你们家一年到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吧!”
王翠兰越说越眼红,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她撇了撇嘴,一脸不信:“我就不信了,她张佩珍真能舍得把那两百块钱,都给杨国英那个丫头片子读书?依我看啊,她肯定得偷偷藏起来,给她自己买好吃的,或者贴补她娘家去!”
杨胜利听着老娘的嘀咕,烦躁地摆了摆手。
出乎王翠兰意料的是,杨胜利这次倒是很快把自己给调节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行了,娘,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啥用?杨国英那丫头要去读大学,就让她去读吧。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种,我杨胜利的女儿。她要是真有出息了,将来当了大官,挣了大钱,我这个当爹的,脸上不也有光?说不定还能跟着享福呢!”
杨胜利这话,倒也不是完全昧着良心,毕竟,哪个当爹的不盼着自己儿女好呢?
只是他这“好”,更多的是建立在自己能不能沾光的基础上罢了。
王翠兰听杨胜利这么一说,虽然心里还是不痛快,但也知道再闹下去也没用。
毕竟,钱在张佩珍手里攥着呢!
“哼,便宜那丫头片子了!”她也只能恨恨地嘟囔一句,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两人正互相嘀咕着,王翠兰眼尖,忽然看见村东头的刘媒婆,正扭着腰从不远处路过。
刘媒婆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嘴皮子利索,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王翠兰的眼睛骨碌碌一转,心里那两百块钱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一个主意,在她脑子里迅速成型。
她脸上立刻堆起了菊花般的笑容,连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哎哟,这不是刘大妹子吗?这是打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