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看着儿媳，又看着我，神情左右为难。
半晌，他咬牙，点点头：
“行，这钱给妈，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儿媳眼底闪过一丝不情愿。
但终究没再说话，只是低头摸着肚子。
儿子转过头来，挤出一抹笑：
“妈，既然都说好了，以后您就安心照顾明珠，别担心钱的事。”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进了厨房。
背后，客厅的气氛有些沉闷。
儿媳的声音压低下去：
“家盛，你妈怎么回事？以前可她从来不提这些的。”
“她本来就是月嫂，她随便做做不就行了吗？照顾自家人怎么还谈上钱了？”
儿子安抚她：
“我妈也许就是帮咱们存钱呢！她就我一个儿子。等她死了，这钱、这房子肯定还是留给我们俩！”
儿子还在柔声哄着。
我在厨房里洗菜，听得清清楚楚，内心冰凉一片。
我还活着呢，就巴不得我死了？
合同白纸黑字我可要写清楚。
这钱，可不能被他俩再骗了去。
我轻声叹口气。
没想到我耗尽半生精力，竟养出这么个没心肝的！
04
签合同那天，儿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妈，你怎么还来真的……”
我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
“我还是那句话，你也可以请别人。”
儿子抹了抹脸，笑起来：
“我签，不能让妈白干！”
合同签好后，我开始正式照顾儿媳。
儿媳怀孕后没多久，就辞去了工作，安心在家养胎。
我每日按时下厨，她对我百般挑剔。
儿子说，明珠如今怀着身子，刚开始，总得吃点清淡可口的。
于是天还没亮，就让我去菜市场买新鲜食材。
青菜、豆腐、猪肉。
样样挑得干净。
中午一桌热菜热饭。
晚上一桌汤汤水水。
可等儿媳坐下，筷子一拨，脸色立刻拉下来。
“妈，你这菜也太差了吧？全是青菜猪肉，连条鱼都没有。”
她不耐烦地放下筷子，口气满是嫌弃：
“你知不知道我怀孕要补身体？你这样做，孩子营养都不够！”
儿子见状，连忙哄她：
“别急，别急，宝宝吃的开心最重要。妈买得不合适，那就换。明珠，你想吃什么和妈说？咱就买最贵的！”
儿媳委屈得抹眼泪：
“人家怀孕容易吗？还吃这些便宜货……”
我没吭声，只是默默收拾碗筷。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买的是新鲜青菜和猪肉。
菜端上桌，荤素搭配，清淡营养。
可儿媳见了，立刻眼泪汪汪：
“还是这些！妈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我饿着吗？”
“给你那么多钱，怎么鱼都买不起？”
儿媳落泪，儿子心疼。
儿子急得扭头冲我嚷：
“妈！不是说买点好的贵的吗？每个月不是给你打了三万块钱吗？”
05
我没多说话。
只是淡定地拿出那份雇主合同，放在桌上。
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
雇佣人负责工资。
且生活所需物品、食材开销，皆由雇主承担。
我指着那一条，语气平静：
“买菜钱，不在我工资里。是雇主负责。就这些菜，还是我自掏腰包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