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安静而专注，像一场小型的仪式。
凌霜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车窗外是拥堵的城市，车厢内，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咖啡冲好了。
方澈把分享壶里的咖啡，倒进一个自带的白色骨瓷咖啡杯里。
他没有回头，只是把杯子放在了中央扶手上，轻轻推向后座的方向。
“凌总，请用。”
凌霜月沉默了片刻，才伸手，端起了那杯咖啡。
她没有立刻喝，而是先闻了闻。
是瑰夏。而且是品质极高的瑰夏。
她抿了一口。
入口是明亮的柑橘酸，紧接着是茉莉花的芬芳，最后，喉咙里泛起一丝蜂蜜般的甜感。层次分明，回味悠长。
这一口咖啡，仿佛冲散了她一整天的疲惫。
她又喝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瑰夏？”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方澈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平淡地回答：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种风味，比较配得上凌总您的身份和品味。”
这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既是恭维，又没有显得过分谄媚。
凌霜月没再追问。
她靠在后座上，慢慢地品着那杯咖啡。车子平稳地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透过后视镜，方澈能看到，凌霜月的侧脸，线条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一些。
8
回到天誉府，方澈帮凌霜月把公文包拿进屋。
“晚餐。”凌霜月脱下高跟鞋，只说了两个字。
“需要我准备。”方澈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凌霜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径直走进书房，关上了门，显然是要继续工作。
方澈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食材依旧新鲜充足。
他考虑了一下凌霜月的饮食习惯，决定做一道法式香煎鳕鱼，配上芦笋和柠檬黄油汁。清淡，营养，又足够精致。
他处理食材的时候，门铃响了。
声音很急促，带着一种不耐烦。
方澈擦了擦手，走到玄关，通过可视门铃的屏幕往外看。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一身骚气的粉色西装，头发抹得油亮，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
看那架势，就知道是追求者。
方澈没有开门，而是按下了通话键。
“您好，请问找谁？”他的声音很客气，但也很疏远。
“我找霜月！”门外的男人显然没想到开门的是个男人，语气有些冲，“你是谁？”
“我是凌总的管家。”方澈回答得从容不迫，“请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粉色西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找我的女人，需要跟你一个下人预约？”
方澈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舒展开了。
书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道缝。凌霜月正站在门后，看着这边。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冲方澈做了一个手势。
那意思很明确：把他赶走，我不想再见到他。
方澈心领神会。
他打开了门。
“先生，很抱歉。”方澈站在门口，不高，但气势上却一点不输，“凌总现在正在忙，不方便见客。如果您没有预约，请回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我？”粉色西装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想直接往里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