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会议室，门在身后关上。
我听见里面传来温朗压不住的笑声。
“哈哈哈，大哥，你说她能撑几个月？我赌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就得哭着回来求爸，让她滚出公司。”
我没停下脚步。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下，又一下。
他们以为我拿到的是一堆负债。
一个烫手山芋。
一个职业生涯的坟墓。
他们不知道。
我拿到的，是一张通往新世界的门票。
而门票的代价，就是要亲手埋葬他们。
2
第二天，我去了“静安里”。
车开到门口，我看着酒店灰扑扑的招牌。
设计老旧，霓虹灯管坏了一半，白天看着尤其颓败。
像个迟暮的美人，眼角的皱纹都懒得打理。
推开旋转门，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陈腐空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大堂里空空荡荡，前台后面坐着个小姑娘，正在打瞌睡。
一个保洁阿姨推着车，慢吞吞地走过，车轮发出吱呀的怪响。
整个空间，安静得像停尸房。
我走到前台，敲了敲桌面。
“你好。”
小姑娘一个激灵，醒了。
看到我，眼神迷茫。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我叫温妤，酒店的新任总经理。”
我把任命书放在台面上。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
旁边路过的保洁阿姨，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我。
像是动物园里看到了什么珍稀物种。
很快，酒店的部门主管都被叫到了会议室。
一共五个人。
客房部主管，一个快五十岁的大姐，一脸麻木。
餐饮部主管，一个瘦高的男人，眼窝深陷，看起来比我还焦虑。
市场部主管，一个穿着过时西装的年轻人，不停地玩手机。
人事，财务，都是一副“我已经准备好迎接世界末日”的表情。
我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
“从今天起，我负责这里。我需要各位配合我做几件事。”
没人说话。
他们甚至懒得做出回应。
大概是觉得，又来一个镀金的草包，念完台词就会走人。
“第一，从现在开始，酒店停止接受一切外部预定。”
我开口。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死水里。
市场部的年轻人抬起了头，皱眉。
“温总，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订单。上个月入住率只有8%。”
“我知道。”
我说。
“现在我要把它降到0。”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从看草包，变成了看疯子。
“第二，我需要一份所有在职员工的名单和他们的特长。记住，是特长，不是工作履历。比如，谁对香料有研究，谁喜欢听各种奇怪的音乐，谁睡觉对枕头特别挑剔。”
人事主管推了推眼镜，一脸困惑。
“温总，这……这跟工作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我没有解释。
“第三，把酒店所有的布草、床品、窗帘，全部找出来，登记在册。无论新旧。”
客房部大姐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
“仓库里堆的都是。前几任总经理想换，都被总公司驳回了，说要控制成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