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陈,这副碗筷是给谁的?”阿井问。

老陈笑了笑,眼神有点飘:“哦,老乡嘛,请他吃碗面。”

阿井没多想,埋头吃了起来。

第一碗,第二碗,第三碗……

阿井吃得飞快,可越吃越饿,胃里像有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弹幕开始不对劲了:

“阿井,你旁边坐着个瘦老头!”

“他拿筷子敲你碗!”

“卧槽,他好像在盯着你吃!”

阿井抬头,左右看看,店里明明只有他和老陈,哪有什么老头?

“你们别闹了,哪有人?”他笑着对弹幕说。

可他的肚子却咕噜噜叫得更厉害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他的内脏。

第99碗面端上来时,阿井已经饿得眼睛发绿。

他低头喝汤,突然,汤面的倒影里,他背后赫然贴着一张蜡黄的脸!

那张脸瘦得皮包骨头,腮帮凹陷,眼睛深陷,正对着他的嘴吸溜,仿佛在和他抢食!

阿井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可汤面的倒影里,那张鬼脸还在,甚至凑得更近了,嘴唇几乎贴在他的后颈上!

“啊——!”阿井惊恐地站起来,可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根本迈不开步子!

老板老陈笑眯眯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乡没吃饱,你走了,他吃谁?”

阿井瞪大眼睛:“什么老乡?哪里有老乡?!”

老陈的笑容渐渐扭曲,他的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吃了九十碗,还差一碗……”

阿井拼命挣扎,可他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他的胃里像是被火烧,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疼得他死去活来。

老板老陈缓缓拿起一勺热汤,舀了一碗面,放在阿井面前。

“最后一碗,吃完它。”

阿井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陈不回答,只是笑,笑得像个饿疯了的鬼。

阿井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视线里,那张瘦老头的脸从倒影里爬了出来,贴在了他的背上!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嘴里,啃食他的舌头!

最后的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扑进了煮面的大锅里!

“哗啦——!”

滚烫的热汤溅了一地,阿井的身体在锅里翻滚,汤面上浮起了一层油脂,渐渐凝固成一张“饱”字形状!

而桌上那副空筷,正自己夹起一撮头发,送进看不见的嘴里!

第二天,面馆被警方查封。

阿井的尸体在锅里被发现,他的胃里空空如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而那家店,从此再也没人敢去。

可奇怪的是,每到夜里12点,面馆的门口就会多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香气飘得老远。

偶尔有饿得受不了的路人,会推门进去,可他们都会看见——

桌对面,有一副碗筷,正等着他们坐下……

然后,下一锅。

后来,美食街的老人提起这事,都会摇头:“桌上多一双筷,那是鬼在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