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艺竟这般好，我从未吃过味道如此丰富的食物。
我将她准备的那些美食一扫而空，撑得快要翻白眼。
楚楚又好笑又心疼地看着我，随即塞给我一包种子。
“你把这些种出来，以后就能经常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了。”
我珍而重之地将那包种子藏好，萧尧拎着一包宫外酒楼的烧鹅来见我。
“皇妹，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
那些年里，萧尧不是如今善于玩弄权术的帝王，他会被楚楚一个新奇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
也会在我犯错被太傅罚抄写时，第一个站出来为我求情。
我曾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持续下去。
3.
将一切安排妥当，我孤身入宫。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白光，我在冷宫找到了宿醉的萧尧，他脚边跪着一人。
我仔细看去，那是楚楚的贴身侍女，豆蔻。
多日宿醉，萧尧的嗓音嘶哑，他透过打开的窗子看向屋外那棵衰败的桃树，眼角似乎有泪。
“你再重复一遍她的话。”
豆蔻面无表情，看上去似乎已经麻木，张口就来。
“萧尧你个忘恩负义的狗贼，老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了你！我死了就让她们把我骨灰都扬了。”
“我定要与你这个王八蛋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萧尧突然大笑出声，只是这笑声里满是悲切，竟让他笑出了泪。
“好、好、好！”
“好一个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林妙楚，你怎么敢，你怎么如此狠心？！明明我早就为你安排好了后路。”
“来人！将这胆大包天的狂悖之徒......”
我走进去出声制止了他。
“皇兄，楚楚留在世上的亲近之人已经不多了，豆蔻，你且下去吧。”
见到我，木偶似的豆蔻仿佛重新注入了灵魂，她眼中含泪，朝我行礼后起身离去。
“萧璃，你竟敢未经传召，私自闯宫。”
我暂未理会他的话，这是我第一次来冷宫，浓重的霉味、尘土味和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充斥着我的鼻腔。
屋内光线极差，墙角堆叠着蜘蛛网，我想起楚楚生前最怕这种脚多的虫子。
这里几乎没有活人的气息，阴暗的角落里仿佛随时都会有冤魂爬出。
一阵风吹过，门窗发出沙哑的声音，呜呜咽咽，像是楚楚在和我讲着她的委屈，如泣如诉。
我在萧尧对面坐下，看向他身后破旧的矮榻，上面铺着极薄的被褥。
这般湿冷的地方，楚楚那几日究竟有多难熬？
我右手边是一个半倒的梳妆台，镜面早已模糊不清，人影映在上面颇为诡异。
但这梳妆台和旁边的木凳分明有使用过的痕迹。
楚楚坐在这里，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在想些什么？
视线终于落在萧尧脸上，我听见我自己平静的声音。
“是，所以呢？你也要杀了我吗？”
4.
萧尧目光锐利，语气带着十足的警告。
“萧璃，不要逼朕。”
“逼你？林相一生忠君为国，他何时逼过你？林二公子的幼子还不满十个月，他如何能逼你？！”
“林妙楚......”
萧尧厉声打断我，“够了！”
“林彭祖他结党营私，朝堂上下有一半都是他的人，再这么任由他发展下去，这天下恐怕就姓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