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越烧越旺。
我静静地看着直到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一堆黑色的、无法分辨的灰烬。
我端起盆走到卫生间把所有的灰都倒进了马桶里。
然后我按下了冲水键。
“哗——”
巨大的水流带着那些灰烬旋转着消失在下水道深处。
我看着干干净净的马桶心中一片平静。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恨。
我只是做了一件我早就该做的事。
我回到我的房间没有开灯。我拉着我的两个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然后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没有回头。
天快亮了。
5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但对于林家来说天塌了。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是我妈。她一早起来发现我不见了我的房间空了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床。
她立刻冲进她的房间打开那个红木柜子。
柜子也是空的。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我爸和我哥被惊醒冲了出来。
“怎么了！大清早的鬼叫什么！”林强不耐烦地问。
“户口本！房产证！都不见了！”我妈的声音都在发抖她疯了一样地翻箱倒柜“我的钱包！我的身份证！也-没了！”
我爸和我哥也慌了他们冲回自己的房间很快也传来了惊慌的叫喊。
“我的身份证也没了！”
“我的也没了！”
他们三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那个小小的房子里乱窜把家里翻得底朝天。
最后他们在我房间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
“你们不是说我的一切都是家里的吗？现在我把‘家’还给你们。”
我妈看着那张纸条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那个小畜生……那个白眼狼……”她嘴里反复念叨着眼神空洞。
林强一脚踹在我的房门上。“她把东西拿走了？！她想干什么！反了她了！”
我爸蹲在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手抖得厉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了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报警！对！报警！”我妈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抓起电话“就说她偷了家里的东西！让警察把她抓起来！”
警察很快就来了。
听完我妈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哭诉后警察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几个问题。
“你女儿成年了吗？”
“成年了二十五了。”
“她拿走的东西里有她自己的户口页和身份证吗？”
“有……”
“那这就是家庭内部纠纷不属于盗窃我们没法立案。”警察合上本子公式化地说道“建议你们自己协商解决。”
“什么叫家庭纠纷！”我妈撒泼打滚“她偷走了我们全家的命根子啊！你们警察管不管啊！”
警察见惯了这种场面只是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我妈的希望破灭了。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林强气急败坏地给我打电话但我的旧手机卡早就被我扔进了垃圾桶。他打不通。
他们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愤怒狂躁却又无计可施。
中午林强饿了想点个外卖。他打开手机支付发现余额不足。他想去银行取钱但他突然想起他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都没了。
我妈想去超市买菜走到门口才想起她的钱包也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