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卑不亢,显然激怒了她。
“你以为凭一个孩子,就能绑住呈砚一辈子吗?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最终的下场,都不会太好看。”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我站起身,微微颔首,“我和呈砚的事,我们会自己处理好。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我走后,傅呈砚直接取消了傅夫人所有的附属卡,并公开表示,如果家人不能接受林薇,他不介意脱离家族。
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他只是出于责任,却没想到,他对我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个地步。
我第一次,对我这场处心积虑的“狩猎”,产生了一丝动摇。
或许,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恐慌。猎人,是不能对猎物产生感情的。
但傅呈砚给我的,实在太多,太好了。他给了我一个真正的家,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他会亲自为我洗手作羹汤,会在我孕吐难受时,笨拙地为我按摩,会在深夜,隔着肚皮,对还未成形的孩子讲商业案例。
他冰冷的外壳,在我面前,一点点地融化,露出了里面那个温柔、甚至有些笨拙的男人。
我沉溺在这种幸福里,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我开始幻想,或许,我可以就这样,和他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领证的日子,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我穿上了他为我挑选的白色连衣裙,化了淡妆,看着镜子里那个容光焕发、满眼幸福的自己,感到一阵恍惚。
就在我准备出门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女声。
“薇薇,是妈妈。”
我愣住了。这个声音,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听到过了。自我懂事起,我的母亲,就只是一个模糊的、存在于父亲醉后咒骂中的符号。
当年,她生下我后不久,就跟着一个有钱的男人跑了,从此杳无音信。
“你……有什么事吗?”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薇薇,你听我说,你不能和他结婚!千万不能!”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而惊恐。
“为什么?”
“因为……因为傅呈砚,他是你哥哥啊!他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轰的一声,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耳边炸开了。
5
时间仿佛在母亲那句话落下的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心脏疯狂失控的擂鼓声,和血液冲上大脑后,一阵阵尖锐的耳鸣。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陌生得连自己都感到害怕。
“是真的,薇薇!我没有骗你!”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当年我离开你爸爸,跟的那个男人……就是傅呈砚的父亲,傅振宏!我给他生了个儿子,就是傅呈砚!他比你大三岁。后来……后来傅家的老爷子知道了我的存在,给了我一笔钱,把我赶走了,不许我再见他们父子。我前几天看财经新闻,看到了你和傅呈砚要结婚的消息……我才知道……才知道你们……”
她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哥哥……
傅呈砚是我的哥哥。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大脑皮层,留下一个丑陋而狰狞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