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老板霍普的右手,是金属的。”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公司逼仄的茶水间里,激起了无声却涟漪阵阵的波澜。说这话的是新来的实习生林薇,她眨着那双小鹿般清澈又带着一丝怯懦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无形之物听了去。
而我,墨尘,表面上只是这家“初心资本”投资部一个不起眼的分析师,实际上,我是这个城市阴影里,被称为“情绪商人”的存在。我能看见每个人头顶悬浮着的、只有我能看见的光晕——那是他们情绪价值的具象化。
老板霍普头顶的光晕,是极其罕见的“冷酷的野心·深灰”,边缘镶嵌着一圈“坚不可摧的银白”,价值连城。那圈银白,确实与他那只总是戴着特质黑色手套的右手位置吻合。林薇没说错,那只手,是金属的。但这本该是绝密。
周围的同事表面上嗤之以鼻,或笑林薇异想天开,但我清晰地看到他们头顶光晕里翻涌的“好奇的黄色”与“一丝恐惧的暗紫”。这些低价值的情绪,在我眼里如同街边的碎石,毫无吸引力。
我的能力,让我能“收割”这些情绪,并将其“赋予”需要的人。一个焦虑的富豪愿意千金求购“片刻的宁静·天青”;一个即将进行关键谈判的CEO渴望“绝对的自信·金黄”。而我,则从中汲取能量,甚至微量地影响现实——比如,让一次关键的骰子掷向我想要的方向,或者,让一封重要的邮件“恰好”被忽略。
下班后,我回到了我那间位于城市地底、伪装成废弃仓库的“情绪工坊”。这里充斥着各种被剥离、封存的情绪光球,五彩斑斓,却冰冷无声。我正在处理一批刚从一场失败恋情中收割来的“痛苦的悔恨·暗红”,通讯器响了,是我的唯一联系人,“中间人”老狗。
“墨尘,大买卖。‘虚无’组织的首领,‘空洞’,需要一份极致的‘狂热的忠诚·灿金’。价格,是你无法想象的东西。”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虚无”是这座城市最神秘也最危险的组织,传说他们追求的是绝对的“无”,剥离一切情感与存在。他们的首领,竟然需要“忠诚”?
“他出什么价?”
“一个信息。”老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关于你能力来源的信息。”
我如遭雷击。我的能力自我有记忆起就存在,我从未想过它的来源。这个代价,确实是我无法拒绝的。
“接。”
筹措“灿金”级别的忠诚极其困难,这需要一个人毫无保留的、近乎信仰般的奉献。我几乎耗尽了库存,并冒险从几个顶级目标身上收割了部分,才勉强凑够。交易地点定在城市最高的悬空玻璃观景台,那里毫无遮拦,象征着“虚无”的无惧与透明。
那晚风很大。空洞是一个身形模糊,仿佛随时会融入夜色的男人。他头顶的光晕,是我从未见过的——“绝对的虚无·纯黑”,那黑色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我将封存着“灿金”忠诚的光球交给他。他接过,那纯黑的光晕微微波动,将灿金吞噬,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你的报酬。”他递给我一个古朴的金属U盘,“看的时候,最好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