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书架上摆着我们姐妹俩的合影,可每张照片都被剪刀精确地裁开,只留下我的部分,朝曦的身影被黑色马克笔涂改得支离破碎。

“你猜,朝曦替我试了多少种让你‘乖顺’的药?”江沉岸轻笑着,伸手拨动桌子上的地球仪,地球仪上标记着我假死之后的每一处落脚点。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我的行程记录——我打工的咖啡馆地址、上下班的路线,甚至连我网购的薄荷糖品牌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江沉岸,你真是个疯子。”我咬着牙,声音冰冷。

记忆闪回我们的童年,我眼尾的疤痕是一次舞台事故留下的。当时我在台上练舞,不小心撞碎了旁边的玻璃道具,玻璃碎片划伤了我的眼尾。是朝曦第一时间冲过来,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拭血迹,安慰我不要害怕。那时的姐姐,是我最温暖的依靠。可如今,这道疤却成了江沉岸的执念符号,他喃喃道:“晚照,伤疤是记忆的印章,我要它刻在你们每一寸皮肤上,这样你们就永远不会忘记我了。”

江沉岸拉着我来到地下室的另一个房间,里面放着一台投影仪。他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朝曦练舞的画面。“我资助芭蕾舞团的条件,就是让朝曦必须模仿你的舞姿。”他慢条斯理地说,“你看,她反复练习你的独舞片段,直到脚趾磨出血泡,也不敢停下来。你跳《吉赛尔》时,像要飞走一样,自由又灵动,而她……”他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偏执,“她永远会被线拴在我手心,乖乖地听话。”

看着屏幕上朝曦痛苦又无助的模样,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我猛地抬起头,盯着江沉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江沉岸,你对我姐姐做的一切,我会加倍奉还。从今天起,你的噩梦开始了。”

江沉岸却不以为意,他笑着说:“晚照,我知道你想报仇,可你觉得你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吗?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和朝曦,这辈子都别想离开。”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我们就试试看。”我趁江沉岸不注意,猛地推了他一把,然后拉着朝曦就往门外跑。江沉岸反应过来,在后面大喊:“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

我拉着朝曦,拼命地奔跑,地下室的走廊里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和身后追兵的呐喊声。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必须带着姐姐逃出去,我必须让江沉岸付出代价。

4 裂镜

为了暂时稳住江沉岸,我假意对他说:“沉岸,我后悔了。我不该离开你,外面的世界再好,也没有你在我身边安心。”江沉岸果然欣喜若狂,他以为我真的回心转意了,撤掉了别墅里半数的看守。但我知道,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我,因为他增派了一名携带电击棒的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第三天中午,保镖给我们送餐时,我注意到他腰间的钥匙串上挂着一个小芭蕾舞者挂件——那是我当年首演成功时,朝曦送给我的纪念品,后来不小心弄丢了,没想到会在他这里。

我心里有了一个计划。我故意装作脚下不稳,向保镖倒去。在他伸手扶我的瞬间,我肘部猛地击向他的喉结,那力道是江沉岸曾经教我的“防身术”,如今却用来对付他的人。保镖吃痛,弯下腰,我趁机拧住他的手腕,夺过他腰间的钥匙。金属摩擦声像骨骼断裂的预告,刺耳又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