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晓雨手里的咖啡杯倾斜。
滚烫的、褐色的液体，精准地泼在我纯白的衬衫上，从领口一路蜿蜒到胸口。烙印般地，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污渍。
她惊呼一声，像是受惊的小鹿，眼眶瞬间就红了。
“程澈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抽出一叠纸巾，急切地向我靠近。办公室里若有若无的视线，此刻都聚焦在我们身上。她的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按在了我的胸口。
纸巾下的指尖，却不怎么安分，隔着湿透的布料，轻轻划过我腹部的轮廓。
“你别告诉姐姐，好不好？她会骂我的。”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恳求和一丝委屈的鼻音，气息温热地扑在我的颈侧。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垂眼看着她那张天真无辜的脸。
办公室厚重的胡桃木门，无声地被推开了。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冷冽，带着不容置喙的节奏感。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苏映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裤脚上沾着几点清晨的雨水。她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包括她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
她径直走到我的面前。
整个总裁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苏映的视线落在我胸前那片狼藉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然后，她伸出手。
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解开了我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她的动作很慢，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到我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苏晓雨的手僵在了我的胸口，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第二颗纽扣。
苏映的黑发垂落下来，发梢扫过我的锁骨，带着她身上清冷的木质香气。这股味道，我早已熟悉到刻骨。
“咖啡渍，渗进去了。”她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脱下来。”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命令。
“姐姐，我……”苏晓雨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无法掩饰的恐慌。
苏映这才抬起眼，第一次正眼看她。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物件。
“我的东西，你也敢碰？”
一句话，让苏晓雨的脸色瞬间惨白。
苏映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脸上，我们的距离极近，近到我能看清她瞳孔中我自己的倒影。她的唇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她说：“上次你落在我办公室那件，我已经洗好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轰然炸响。
“去我休息室，换上。”
2
我没有理会身后苏晓雨那几乎要碎裂的目光，也没有在意办公室里其他人瞬间变得精彩纷呈的表情。
我跟着苏映，走进了她专属的总裁休息室。
门在我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窥探与揣测。
休息室里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她惯用的那款中性香水味，冷冽又沉静。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崭新的白衬衫，递给我。
“穿上。”她命令道，然后转身去吧台倒水。
我脱下身上那件湿透的衬衫，咖啡的甜腻和微苦的气味还残留在上面。我能感觉到她从吧台镜面的反射里看着我，目光毫不避讳，带着一种审视自己作品般的专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