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开始。周家欠我的债,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第5章
八月份，厂里突然宣布要分福利房。
这在1990年是件大事。那时候商品房还没普及，单位分房是普通人获得住房的唯一途径。
消息一出，整个厂子都沸腾了。
"听说这次要分三十套房！"
"真的假的？在哪个位置？"
"据说在市中心，两室一厅，六十平米！"
大家都激动坏了。我也很激动，不过不是因为房子本身，而是因为我知道，这批房子将来会值大钱。
1990年市中心的房子，到2005年至少涨十倍。这可是实打实的资产。
车间主任老张把我叫到办公室："小林，这次分房你有资格。你在厂里工作三年了，技术也好，厂长点名要给你分一套。"
"真的？"我故作惊讶。
"真的。"老张笑着说，"不过你要准备一千块的集资款。这是规定，每套房子需要员工自己出一千块。"
一千块。对普通工人来说是笔大钱，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的认购证现在值六千块，拿出一千块不成问题。
"没问题，我准备得出来。"
"那就好。"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林，你年轻有为，以后好好干，前途无量。"
"谢谢老张。"
从办公室出来，我正准备回车间，突然看见周婉仪站在厂门口。
她穿着一身新衣服，化了淡妆，看起来比上次精神多了。
"林远。"她走上来，语气变得温柔，"听说厂里要分房了？"
"关你什么事？"我冷冷地说。
"林远，我们谈谈好不好？"周婉仪拉住我的胳膊，"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们毕竟做过两年夫妻。这套房子，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我甩开她的手。
"能不能给我？"周婉仪咬着嘴唇，"林远，我现在住在我爸妈家，很不方便。你看在我们曾经的份上..."
"周婉仪。"我打断她，"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要我的房子？"
"可是..."周婉仪眼圈红了，"可是我没地方住..."
"那是你的问题。"我转身就走。
周婉仪追上来："林远，你就这么狠心吗？我跟了你两年，难道一点情分都没有了吗？"
"情分？"我停下来，回头看她，"周婉仪，你还有脸跟我谈情分？"
"我..."周婉仪被问住了。
"你拿我的钱给周建国，坚持丁克不生孩子，处处算计我，现在跟我谈情分？"我冷笑，"周婉仪，你的脸是城墙做的吗？"
"我没有算计你！"周婉仪辩解，"林远，你误会我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看着她，"只是想让我当冤大头？周婉仪，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完我大步离开。
周婉仪在后面喊："林远，你会后悔的！这房子我要定了！"
我头也不回。
想要我的房子？做梦。
回到宿舍，我把认购证拿出来看了看。现在每张已经涨到一百五十块了，五十张就是七千五。
我决定卖掉十张，换七千五百块现金。一千块交集资款，剩下的用来做生意。
我记得1990年下半年，深圳那边电子产品开始流行。如果能倒腾几批货过来，肯定能赚一笔。
第二天，我去银行把十张认购证卖了。
拿着七千五百块现金，我心里踏实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