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暗三十三凑到沈瑜的面前,恭敬行礼,“事情都办好了。”
一开始听到暗三十三的这句话,沈瑜心里还觉得疑惑,不解他说什么事情办好了。
但下一秒,沈瑜扫了一眼牙人那变了脸的神色,她立刻就明白了。
暗三十三这是过来明里暗里的帮她点明身份呢。
“嗯。”沈瑜点点头,冲着暗三十三笑了笑,“我知道了。”
见沈瑜明白了他话语的意思,暗三十三又立刻转身离开。
“哎呀,小的真是眼拙,不知是大人。”
牙人双手一拍,冲沈瑜笑的谄媚,连忙往里补救,也不说要价六百两的事情了,
“这铺子地段好,小人去给东家说说,肯定给沈大人一个满意的价格!”
“好啊。”沈瑜笑着应下来,状似不经意的问:“阿姐,咱们手里还有多少可用的银钱?”
这话,沈瑜是故意问给牙人听的。
“还剩下四百两。”沈瑾立刻就明白了沈瑜的意思,笑意温和的又补充一句,“只是不知道……够不够买下这间铺子的。”
这间铺子以四百两的价格卖了,牙人也能赚一些。
虽然赚的不多,但到底也是有的赚。
更何况,要是为了赚这点钱就得罪一位大人,那真是大大的不值当了。
牙人只能暗叹自己眼神不好,脸上始终挂着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够了够了,这肯定够了!”
这牙人一前一后的两种态度,无一不在告诉沈瑜一个明晃晃的事实——
在这个士农工商的时代,商人往往会更加容易吃闷亏。
由此可得,女子经商只会更加艰难。
原主执意考科举的原因,又一次在沈瑜的心里加深。
经此一事,让沈瑜彻底打消了办完科举舞弊案就辞官的想法。
敲定好店铺,沈瑜和沈瑾并没有急着回去。
沈瑾此刻的心情很好,语气轻快,“多亏了小瑜,这次可省下来不少银钱。”
沈瑾料想到牙人会因为她们不是京城人,借机坑她们一笔,却没想到中间会差这么多。
两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牙人也是真的敢!
“也是多亏了状元这个身份。”沈瑜捏了捏藏在荷包里的木牌,改变了自己刚刚穿越来时的想法,
“阿姐,等办完这件事,我打算申请外放到地方上去。”
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县令。
官不需要有多大,能护住她想要护住的人就行。
这样世道下,就是让她女扮男装一辈子又何妨呢?
“好。”沈瑾见沈瑜的语气轻松,也没有多说什么,“小瑜想怎么做,阿姐都支持你。”
她们并肩走在热闹的街市上,并没有急着回家。
沈瑾看到不远处有一家蓬莱酒楼,侧眸看向沈瑜,提议道:“不如我们今天庆祝一番,去酒楼里吃饭,如何?”
沈瑜自然没有意见,“好啊。”
来到这里这么久,沈瑜还没有去京城的任何一家酒楼吃过饭。
趁着今日,沈瑜也很想尝尝这酒楼的菜色,看看这古代的酒楼和现代的酒楼有什么不一样。
她们去的酒楼,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蓬莱酒楼。
这内里的装饰典雅,宛如仙境一般,完全配得上‘蓬莱’二字。
光是看到这内里的装潢,就能猜到这东家定然在装饰上耗费了不少的心思。
进了酒楼,入眼就是一桌桌的散台。
一楼人多眼杂,沈瑜和沈瑾一致决定上楼寻个雅间。
刚刚走上二楼,沈瑜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这酒气很难闻,让沈瑜和沈瑾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嗯?”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子从雅间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用身影挡住了沈瑾的去路。
他盯着沈瑾色眯眯的看了两眼,脸上的酡红彰显了他此刻的醉态。
“好生貌美的小娘子。”男子说着,就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沈瑾的脸。
沈瑾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男子的手。
沈瑜当即用手臂握住沈瑾的肩膀,将人护在怀中。
她不想和一个醉鬼纠缠,打算带着沈瑾绕道而行。
拦住她们的男子是吏部郎中的小儿子,左淙。
左淙平日里豪横惯了,强抢民女的恶事做了不少。
现如今看到好看貌美的姑娘,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哎,往哪走?”左淙一只手横在沈瑜面前,十分不满的瞪了沈瑜一眼,言语不善,“你要带着我的小娘子去哪儿啊?”
左淙抬手一挥,醉醺醺地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把我家娘子带回府上去。”
这样当众强抢民女的事情,左淙身后的侍从不知做过多少回了。
他们得了左淙的吩咐,二话不说就要跑过来去拽沈瑾。
“真是没有王法了。”沈瑜平日里虽然胆子小,却不代表她怕找上门来的事。
眼看着这些人伸手就要去拽沈瑾,沈瑜心中升起一团怒火,直接一脚把凑过来的人给踢飞出去。
她用的力气很大,被踹的人直接就水灵灵的飞了出去。
背部和墙面发出剧烈的震动,让这个侍从吐了一口血,疼的站不起身来。
余下的侍从实在是太多,沈瑜随手把立在扶手旁边的棍子拿了过来。
曾经在现代学了十来年的棍刀,在此刻发挥出了作用。
沈瑜一只手护住沈瑾,另一只手将棍子耍的十分熟练,三两下就把想要凑过来抓沈瑾的人全给打趴下了。
眼见着余下那些人又想过来又怕她手中棍子的模样,沈瑜难得打算主动亮明身份。
她将藏在荷包里的腰牌拿出来,制止那些还想要往前凑过来的人。
“我乃陛下亲封的状元,你们再敢对我阿姐不敬,就别怪我一纸诉状告到御前!”
京城里最不缺捧高踩低、审时度势的人。
那些侍从看到沈瑜亮出的腰牌,果然踌躇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了。
喝醉了的左淙却不管这些,他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一心想要把沈瑾带回府里去,当即怒喝一声,
“我爹是吏部郎中!你们怕什么?!”
沈瑜看到叫嚷的左淙,直接一脚踢在左淙的胸膛上,把他一脚踢翻在地。
“我管你爹是谁。”沈瑜死死护住沈瑾,那温润的气质不在,满眼都是杀气和藏不住的怒火,
“敢欺负我阿姐,我没有直接让你不能人道,都算是我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