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墨承毅唇角微扬,“但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相信一个即将嫁入魏王府的人?”
“就凭臣女知道,陛下才是真正的执棋者。”
顾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而且,臣女可以帮陛下找到先帝遗诏。”
墨承毅瞳孔骤然收缩。
先帝遗诏是他登基以来最大的心结,传闻先帝曾留有一诏,关乎皇位正统,至今下落不明。
“你知道在哪?”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大婚之后,臣女自会奉上。”
顾瑶知道,她赌对了。
这份遗诏的下落,是她前世临死前从墨振宇醉话中得知的,如今成了她最重要的筹码。
墨承毅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想要什么?”
“若有一日,魏王对顾家发难,请陛下保全我父兄性命。”
顾瑶一字一句道,“作为回报,臣女愿为陛下在魏王府的眼睛。”
“朕可以答应你。”
墨承毅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但婚期在即,朕暂时不能取消婚约,以免打草惊蛇。一月后,朕会找理由接你入宫。”
这个结果在顾瑶意料之中。
皇权博弈,牵一发而动全身,墨承毅需要时间布局。
“臣女明白。”
她屈膝行礼,“那么,合作愉快。”
转身离去时,顾瑶能感受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她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路。
这条路或许更加艰险,但至少,命运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赏春宴结束后回府,顾瑶在书房找到了父亲顾鸿。
这位叱咤沙场的镇北将军,此刻正对着墙上的军事地图凝神。
“父亲。”
顾瑶轻声唤道。
顾鸿回头,冷硬的眉眼柔和了几分:“瑶儿来了。今日入宫可还顺利?”
“一切安好。”
顾瑶走到地图前,指向北疆一处关隘,“女儿近日翻阅古籍,发现狼烟隘有一处小道,可绕到敌军后方。父亲不妨派人探查。”
顾鸿惊讶地看着女儿:“你何时对军事如此上心?”
“顾家以军功立世,女儿既将嫁入皇家,更该为父亲分忧。”
顾瑶语气平静,“另外,女儿觉得,魏王近日对北大营的关切有些过于频繁了。”
顾鸿眉头微蹙:“瑶儿,为父知你心属魏王,但朝堂之事复杂...”
“女儿明白。”
顾瑶打断他,“正因如此,才更该谨慎。父亲不妨多与陛下商议军务,少与魏王往来。”
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顾鸿陷入沉思。
他感觉女儿似乎有些不同了,那种沉稳冷静的气质,不像一个待嫁新娘该有的。
而回到房中的顾瑶,则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玉佩。
这是墨振宇给她的定情信物,前世她视若珍宝,如今却只觉得讽刺。
“知书,将这玉佩收起来吧。”她将玉佩丢给丫鬟,“日后,我不需要了。”
十日转瞬即逝,大婚之日如期到来。
镇北将军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顾瑶身着繁复的嫁衣,端坐在镜前,任由嬷嬷为她梳理长发。
“小姐今日真美。”知书红着眼眶笑道。
顾瑶凝视着镜中那个面若桃李、却眼如寒星的女子。
这身嫁衣,前世是她的囚服,今生却将是她的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