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珩分手那天,上海下了场大雨。
我拖着两个行李箱站在虹桥火车站,感觉自己像个被世界遗弃的脏兮兮的流浪狗。
陆珩,我谈了三年的前男友,正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不远处。雨水顺着伞骨流下,像一道隔开我们的水帘。他没过来,我知道他在等我后悔,等我哭着跑回去求他。
我没。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头也不回地进了站。
我受够了。真的。
陆珩什么都好,长得帅,能力强,对我……也好得令人发指。
好到什么程度呢?他会规划好我未来十年的人生。我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该看什么电影,该交什么样的朋友,甚至我每天的午饭,他都会提前订好送到我公司。
起初是甜蜜。后来是习惯。最后,是窒息。
我像一只被养在金色笼子里的鸟,所有人都羡慕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快忘了怎么飞。
所以,我跑了。
我逃到了杭州,一个陌生的城市。租了个小房子,找了份还算凑合的设计工作。
生活,终于回到了我自己手里。自由,真他妈的爽。
新生活的唯一缺点,就是有点孤独。
直到我遇见了陆婉莹。
那天我加完班回家,电梯坏了,我一个人扛着新买的五斗柜,吭哧吭哧地爬楼梯。那玩意儿死沉,爬到三楼我就不行了,瘫在楼梯口喘得像条狗。
“需要帮忙吗?”
一个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我抬头,看见一个很高挑的女人。她穿着一身运动装,扎着高马尾,皮肤白得发光。长得……很漂亮,就是骨架有点大,眼神有点过分锐利了。
“不……不用了,我歇会儿就行。”我摆摆手。
她没理我,走下来,单手就把那死沉的柜子给拎了起来。
注意,是拎。
像拎一壶开水那么轻松。
我当时就傻了。
“你住几楼?”她问,声音有点沙哑,像抽烟抽多了。
“六……六楼。”
“跟上。”
她说完,就拎着我的柜子,噔噔噔地上去了。那步伐,稳健得不像话。
我连滚带爬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纤细但充满力量的背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姐们,力能扛鼎啊。
她帮我把柜子搬进屋,连口水都没喝,自我介绍说:“我叫陆婉莹,住你隔壁。”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隔壁那个从没见过面的邻居,是这么一位“女中豪杰”。
“我叫温淼,谢谢你啊,你真是……帮大忙了。”我感激涕零。
“小事。”她摆摆手,目光在我乱糟糟的屋子里扫了一圈,眉头皱了起来,“你这屋子……该收拾了。”
那语气,那眼神。
该死的熟悉。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又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了出去。
怎么可能。
肯定是我PTSD犯了。
2
自从认识了陆婉莹,我的生活质量,坐着火箭往上蹿。
她就像一个田螺姑娘,还是个加强版的。
我早上起不来,她会准时敲门,手里端着营养搭配均衡、还冒着热气的早餐。
“早饭必须吃,不然对胃不好。”她把小米粥和包子放在我桌上,语气不容置喙。
我家的灯泡坏了,下水道堵了,网络崩了。我还在琢磨着要不要花钱请师傅。她直接拎着工具箱就上门了,三下五除二,全给我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