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下。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石块、烂菜叶、果核……雨点般地向我砸来。
有人冲上台，对着我拳打脚踢。
有人朝我脸上吐口水。
「呸！废物！」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个凡人，凭什么跟宁师姐在一起！」
「打死他！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蜷缩在地上，承受着无尽的殴打和辱骂。
我试图抬头，去看宁雪陌的脸。
我想看看，她亲手将我推入地狱时，是怎样的表情。
可我看到的，只有一片冰冷和漠然。
她举着留影石，将这屈辱的一幕，清晰地记录下来，通过法术直播给了全宗门。
让那些没来现场的弟子、长老，甚至是宗主，都能看到我被众人踩在脚下、肆意羞辱的画面。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就是忤逆她，忤逆林轩的下场。
疼痛渐渐变得麻木。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看到林轩走到了宁雪陌身边，亲昵地揽住了她的腰。
「雪陌，还是你懂我。这废物，早就该这么处理了。」
宁雪陌没有挣扎，顺从地靠在他怀里。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我的身体被那些人像破布娃娃一样，用铁链捆住，高高地挂在了宗门广场中央的耻辱柱上。
那根柱子，已经有上百年没有挂过人了。
我的影像，被制成了一块巨大的警示牌，立在青岚宗的山门前。
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忤逆尊上，身败名裂。
每一个进出山门的弟子，都能看到我像条死狗一样被吊着的惨状。
我成了青岚宗用以儆猴的那只鸡。
可我却在无尽的羞辱和黑暗中，诡异地笑了起来。
丹田被废，四肢百骸尽碎，凡人之躯已到崩溃的边缘。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
「三千年了……」
「这具废人躯壳，终于毁了。」
「恭迎魔主，重临世间。」
4.
轰！
一股漆黑如墨的魔气，以我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根由千年玄铁铸成的耻辱柱，瞬间化为齑粉。
捆在我身上的铁链，寸寸断裂。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刹那间被无尽的乌云笼罩，电闪雷鸣。
整个青岚宗，都被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所覆盖。
山门前那块巨大的警示牌，「砰」的一声炸成了碎片。
所有正在对着我指指点点、肆意嘲笑的弟子，全都僵住了。
他们脸上的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
修为低的弟子，甚至承受不住这股威压，直接跪倒在地，七窍流血。
我缓缓地，从半空中落下。
赤着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身上那些被殴打出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被废掉的丹田，此刻正涌动着比海洋还要磅礴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