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地狱般的宴会的。
原来,周聿安不只折磨我,还一直在派人“关照”我在狱中的父母。
他父母的两条命,现在,我用我父母的两条命,终于还清了。
我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突然开始笑,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直到笑得眼泪汹涌而出,混着脸上的奶油和血污,狼狈不堪。
周聿安,我欠你的,连本带利,都还清了。
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给爸妈办完葬礼后,我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去找周聿安。
他正在书房处理文件,看到我进来,脸上立刻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我走过去,将那份协议甩在他脸上。
“周聿安,我们两清了,离婚。”
他拿起散落在桌上的纸,只扫了一眼,就突然癫狂地笑起来,满是嘲讽和鄙夷。
我懒得理他,转身离开,独自来到民政局。
然而,工作人员在接过我的证件后,却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沈女士,你这本结婚证……是假的。”
假的。
原来如此,原来这三年,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拿着那本红得刺眼的假证,站在民政局门口,也笑了。
我当即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景深,是我。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5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陆景深坚定而温柔的声音:
“算数,永远算数。”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机,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民政局。
“那你现在过来吧,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陆景深迅速赶到,抱紧我:
“微微,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们从民政局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本货真价实的红色小本。
我回到别墅收拾东西,周聿安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翘着腿,一脸的讥诮。
“怎么?离婚办好了么?”
“沈知微,你不会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周太太吧?”
“你不过是我养在家里的一条狗!”
许曼柔依偎在他身边,立刻挽紧他的手臂。
“话不能这么说,聿安,你养狗,可比养她费心多了。”
她转过头对着我:
“而且,聿安说了,我才是周太太。”
我没理会他们的叫嚣,径直上楼。
找出自己当初带来的那个行李箱。
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地方,东西却少得可怜。
我打开衣柜,里面挂着的几件衣服,还是几年前的旧款。
我忽然想起,周聿安创业最难的时候,资金链断裂,公司濒临破产。
是我,毫不犹豫地拿出了爸妈给我准备的全部嫁妆,堵上了他公司的巨大缺口。
那时他抱着我,一遍遍地说:
“微微,你是我此生的救赎。”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可如今,他的救赎,成了他嘴里的一条狗,一个米虫。
人心,原来真的可以变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