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画面,是卫拓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客厅里,卫拓穿着家居服,正焦躁地来回踱步,手里紧紧攥着手机,一遍遍地拨打着某个号码,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乱和不安。
邝彻静静地看着屏幕里那两个如同困兽般焦躁的身影,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外壳上轻轻划过。
绞索,已经无声地套上了他们的脖子。
现在,只需要……慢慢地,收紧。
他拿起内线电话,只说了三个字:“送杯冰水。”
第三章:崩塌的沙堡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电子女声第无数次响起,像一根根细针,扎进裴语濒临崩溃的神经。她狠狠地将手机砸在副驾驶座上,昂贵的真皮座椅发出沉闷的响声。冰莓粉的保时捷911像一头被困住的愤怒野兽,停在路边临时停车位,引擎盖下还散发着高速疾驰后的余热。
“卫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裴语对着空无一人的车厢尖叫,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她打不通邝彻的电话,现在连卫拓也失联了!从下午开始,他的手机就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公寓的座机无人接听,连他平时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找不到人!
恐慌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卡被冻结,意味着她成了一个空有华丽外表的穷光蛋!那些她习以为常的、挥金如土的生活,瞬间被拦腰斩断!她甚至付不起这辆车的油钱!刚才在奢侈品店被当众拒绝的羞辱感,和此刻被世界抛弃的恐惧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邝彻不见她,卫拓找不到,她还有地方可去!对,回“家”!回她和邝彻那个位于半山、奢华得如同宫殿的“家”!那是她的地盘!邝彻总不能把她赶出来!她要回去,收拾东西,拿走所有值钱的首饰、包包!那是她最后的依仗!
想到这里,裴语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亮光。她猛地发动车子,保时捷发出一声咆哮,轮胎摩擦地面,箭一般地冲了出去,汇入傍晚拥挤的车流。
一路狂飙,闯了不知道几个红灯,裴语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当那熟悉的、气派非凡的雕花铁艺大门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时,她几乎要哭出来。
她用力按着喇叭,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半山别墅区的宁静。
大门纹丝不动。
“开门!是我!裴语!快开门!”她降下车窗,探出头对着门禁系统大喊。
门禁的摄像头缓缓转动,对准了她。屏幕上亮起红光,一个机械的电子音响起:“身份识别失败。访客裴语女士,您未被授权进入该区域。请立即离开,否则将通知安保处理。”
“什么?!”裴语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冰冷的摄像头,“我是这里的女主人!邝彻的妻子!你们瞎了吗?快给我开门!”
“身份识别失败。访客裴语女士,您未被授权进入该区域。请立即离开。”电子音毫无感情地重复着,像复读机。
“邝彻!邝彻你出来!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家!你混蛋!开门!”裴语彻底失控了,她推开车门冲下来,疯狂地拍打着冰冷的铁艺大门,尖利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山路上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