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工作项目进入关键期,银行那边预约流程复杂为由,将加名字的事情一拖再拖。
沈浩的耐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耗尽。
他不再每天对我说晚安,不再为我吹头发。
他的温柔,像退潮的海水,露出了底下嶙峋的礁石。
那天,我发现一份重要的项目文件被婆婆当成废纸,垫在了她啃完的鸡骨头下面。
我只是皱着眉说了一句:「妈,这是我的工作文件,您下次别乱动了。」
沈浩立刻就炸了。
「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她年纪大了,又不是故意的!」
「林未,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怎么变得这么敏感多疑?我妈是长辈,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试图剖开我的理智,植入名为“愧疚”的病毒。
这就是所谓的煤气灯操控。
我内心冷笑,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委屈、受伤和自我怀疑。
我红着眼眶,声音都在发抖:「老公……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我的示弱,像一剂强效镇定剂,瞬间抚平了他的烦躁。
他把我拥进怀里,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傻瓜,我怎么会不爱你。别想太多了,啊。」
他以为我已经被彻底拿捏。
录音笔里,张岚得意地对沈浩说:「你看,我就说吧,女人嘛,敲打敲打就听话了。」
几天后,婆婆见我还是没有动静,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我在厨房做饭,她端着一碗汤,在我身后不远处,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姿势,“哎哟”一声,缓缓地摔在了地上。
碗碎了,汤洒了一地,她抱着脚踝,开始痛苦地呻吟。
我甚至看到,在她摔倒前,她脚边根本没有任何水渍或障碍物。
客厅的摄像头,将她影后级别的表演,一帧不差地记录了下来。
我立刻关了火,冲过去,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慌。
「妈!您怎么样了!」
沈浩闻声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着我。
「林未!你是不是又在地上洒水了!」
我百口莫辩,只能带她去医院。
检查结果是“脚踝轻微扭伤,无需住院,静养即可”。
可张岚拿着一万多的检查费和药费单,在我面前唉声叹气。
「我这把老骨头,都是为了照顾你们才累成这样的……」
我二话不说,立刻刷卡付了钱。
不仅如此,我还“关切”地给她请了三天的全职护工,费用自然也是我出。
我表现得像一个深明大义、孝顺无比、内心充满愧疚的儿媳。
我把所有的支付凭证和那张写着“轻微扭伤”的诊断记录,都一一拍照存档。
绿茶分两种,一种要你的钱,一种要你的命。
我婆婆比较高级,她全都要,还要你笑着递给她,顺便夸一句「妈,您辛苦了」。
可惜她不知道,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满上一杯福尔马林。
在确认了所有证据都万无一失后,我请了半天假。
我没有去逛街,也没有去做SPA。
我走进了一家本市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业内以打离婚官司著称的金牌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