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贴纸写着:
“中华传统家庭美德促进会 赠”
“智能孝心屏·亲情永不断线”
我没拆。
手悬在半空。
指甲掐进掌心。
我手悬在木盒上。
指甲掐进掌心。
又来了。
但我还是打开了。
屏幕亮起。
无按键。
自动播放。
画面里,她跪着。
穿素麻衣。
身后是老屋客厅。
祖先牌位前,香火缭绕。
她手里举着一张纸,哭得浑身发抖:
“林晚!你忘了是谁给你饭吃?是谁替你受苦?!”
“你举报我……毁我名声……现在连家都不敢回……”
“妈只能以死明志了!”
镜头一转——
煤气罐阀门开着。
气体嘶嘶漏出。
地上洒了一滩油。
打火机就在她手边。
直播标题弹出:
《被养大的女儿亲手推我入地狱》
观看人数:102万
弹幕刷爆:
“畜生!这女的该判刑!”
“前夫太惨了,娶了个恶魔!”
“现在还有这种白眼狼?灭她!”
我站在那儿,没动。
心冷得像冰。
他们不杀我。
他们要我被万人唾死。
更可怕的是——
这屏幕关不掉。
拔电源,十秒后自动重启。
调音量,无声,但震动。
夜里十二点,它突然亮起,播放AI合成音:
“妈冷……你在哪?”
“回来吧……妈快不行了……”
那声音,像从坟里爬出来的。
我知道,它在偷拍我。
屏幕边框有个针孔摄像头,正记录我的反应。
我要是冷笑,就是“冷血证据”;
要是哭,就是“良心发现”。
他们想用我当燃料,烧一场“孝道审判”的大火。
我不反抗。
我演。
第四天晚上,我对着屏幕砸碗。
玻璃飞溅。
我尖叫:“别说了!我错了!我该死!”
第五天,我撕照片。
撕的是我和她的“婆媳如母女”合照。
边撕边哭:“妈……我对不起你……我不想活了……”
第六天,我瘫在地上,抱着枕头嚎啕。
声音撕心裂肺。
像真崩溃了。
没人看见——
碎纸机里,藏着SD卡。
录下了屏幕每一次启动、每一段语音指令、每一个远程操控信号源。
也没人知道——
我故意让手机“掉落”在屏幕前。
录音开启。
那天夜里,AI音又响了:
“妈冷……你在哪?”
我抽泣着爬向屏幕,手指抠着边框:“求你……别再放了……”
就在这时——
屏幕突然切换指令,语音变机械:
“启动二级悲情剧本——母亲焚屋版。”
我手一抖。
手机“啪”地掉下。
正好对着屏幕底部。
录音,清清楚楚。
是系统指令。
不是突发情绪。
不是“真性情”。
是一场预设的卖惨程序。
第七天,我把所有数据打包。
发给记者协会。
标题:
“她们用‘自杀直播’杀我,而我用崩溃演戏反杀。”
附视频剪辑:
她跪地哭诉 → 全网怒骂 → 我“崩溃”表演 → 手机录下那句“启动二级悲情剧本”。
八小时后,热搜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