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口水像咽刀片。
对着镜子张嘴——
“啊——”
只有气音。
像破风箱。
我摸出手机,录了一段语音指令,发给社工:
“如果我失声,请启动B计划。”
他们以为“闭音草”是传说?
民间用来驯哑女,三天内声带神经麻痹,无药可解,只能等它自己恢复。
可她们忘了——
哑了,不等于死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离发布会只剩一小时。
新闻刷屏了。
标题全是:
《沉默儿媳的最后一战》
《她说不出的话,我们替她爱》
一场名为“为沉默儿媳祈福”的慈善朗诵会,突然在市中心大剧院举办。
名媛们穿素裙,站台上,轮流朗读:
“婆婆的手,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
“她喂我喝汤的样子,像极了妈妈。”
直播标题写着:
“林晚被邪念封口,真爱能破魔咒。”
捐款通道打开。
“每一份爱,都是对邪恶的反击。”
钱哗哗地涌进来。
舆论又一次倒戈:
“看,连老天都让她闭嘴!”
“她心里有鬼,才说不出话!”
我坐在化妆间,对着镜子。
喉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可我没慌。
我拿出那支U盘。
不是放录音。
是放一首曲子。
名字叫:《静默之猫》。
古筝独奏。
三分钟。
是我亲手做的。
其实这不是音乐。
是声波编码。
我把那段最关键的录音——她抚摸我背,说“妈比你自己还懂你”的原声——
转成了震动频率图谱。
再嵌入古筝的泛音层里。
外人听,是曲子。
但频谱分析仪一扫,就能还原出人声。
我走到台上。
灯光打下来。
台下坐满人。
记者举着机子。
直播镜头对准我。
我站在话筒前。
掌嘴。
没声音。
只用手势示意:
“请播放音频。”
音响师点头。
按下播放键。
《静默之猫》响起。
古筝声清冷,像月光下的瓦片。
滑音、轮指、颤弦,一层层铺开。
听着像哀伤,像忏悔,像一个女人终于低头。
台下安静。
有人擦眼泪。
弹幕刷着:“她连发声都做不到,太惨了……”
曲子到第二分十七秒。
高潮落下。
余音袅袅。
就在这时,一位穿黑衣的女人站起来。
是省音乐学院的李教授。
她手里拿着频谱分析仪,连接了现场音响。
“等等。”她说,“这曲子里有东西。”
她点开波形图。
屏幕显示:
古筝主旋律之下,藏着一组异常震动。
频率不符合乐器特征。
她过滤背景音。
提取隐藏层。
突然——
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浮现:
“经期前三天,血亏。”
“喝完,给你熏香。”
“妈比你自己还懂你。”
是她的声音。
一字不差。
全场死寂。
接着,另一段拼接上来:
“你得养好。”
“全家看着呢。”
再一段:
“你说,你想把一切都交给妈……对不对?”
录音一段段炸出来。
全是她最得意的“驯化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