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沉。
"不过,老夫尽力试试。"御医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日,母亲靠着御医的药吊着一口气。
可她的身子已经垮了,再好的药也救不回来。
我守在床前,看着母亲一天天衰弱下去。
她醒来的时候越来越少,每次睁眼,都会握着我的手,说同样的话。
"锦瑜,你要好好活着……"
"娘不怪你父亲……都是我命不好……"
"答应娘,以后别再回沈府了……离他们远些……"
我泪流满面,点头答应。
可我知道,我做不到。
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没做——我要让害死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七日后的清晨,母亲走了。
她走得很安静,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笑。
我跪在床前,泪已流干。
春桃哭着去报丧,很快,父亲和嫡母来了。
"柳氏去了也好,省得在府里碍眼。"苏氏站在门外,连进都不进来。
父亲面无表情:"按妾室的规矩办丧事,莫要铺张。"
"父亲!"我猛地抬头,"我娘是被您害死的!"
沈晋安脸色一沉:"放肆!你娘是病死的,与我何干?"
"若您肯让人请大夫,我娘不会死!"
"够了!"沈晋安怒道,"你娘身份低贱,能葬在沈家祖坟,已是天大的恩赐!你若再胡闹,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我浑身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
苏氏在一旁冷笑:"庶女就是庶女,半点规矩都不懂。你娘走了,你该去祠堂守灵才是,跪在这里撒泼像什么样子?"
守灵?
沈家的祠堂在府外的庙里,那里常年阴冷潮湿,守灵的人要跪满四十九日,不能离开半步。
这是要我的命!
"嫡母,我刚小产不久,身子虚弱……"
"正因为你小产,才该去祠堂为你娘尽孝!"苏氏打断我,"莫非你连这点孝心都没有?"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我去。"
当日午后,我被送去了祠堂。
那是一座破旧的小庙,里面阴暗潮湿,供奉着沈家历代祖先的牌位。
母亲的灵牌被放在最角落,连香火都没有。
我跪在灵牌前,浑身冰冷。
春桃想跟着来,被苏氏拦住了。
"守灵哪有带丫鬟的道理?让她一个人去,好好反省反省。"
就这样,我被关在祠堂里,断了所有的外界联系。
每日只有一个老妪送饭,还是冷硬的窝头和清水。
我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看着母亲的灵牌,心中满是绝望。
娘,女儿无能,连您的丧事都办不好……
可我不会放弃。
我要活下去。
我要让害死您的人,血债血偿。
第三章
祠堂里的日子度日如年。
白日里,阳光从破败的窗棂透进来,照在母亲的灵牌上。我跪在蒲团上,一遍遍念着经文,为母亲超度。
夜晚,祠堂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屋檐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
我的膝盖跪得血肉模糊,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
送饭的老妪是苏氏的人,每次来都要刻薄几句。
"呦,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已经去陪你娘了。"
"庶女就是命贱,跪这么些天都不死。"
我不理她,默默吃着冷硬的窝头。
可第七日,窝头里出现了一根生锈的铁钉。
我差点咬到,吓出一身冷汗。
"小姐!"春桃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看到窝头里的铁钉,气得发抖,"她们这是要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