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了讨好昏君,竟要把我送给年过花甲的老皇帝。
金殿之上,我被迫献舞。
一曲《破阵》,我以舞为剑,刺向这腐朽的王朝。
邻国战神萧珩突然起身,掷地有声:“我愿以十座城池为聘,求娶姑娘为妃!”
看着父亲瞬间铁青的脸,我笑了。
01
萧珩的声音并不高,却像一块巨石砸入死水。
满殿的靡靡之音瞬间断绝。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鼎沸人声,嗡嗡作响,像一群被惊扰的蜂子。
我维持着剑指苍穹的最后一个舞姿,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力竭,而是因为压抑的狂喜。
我的视线越过眼前一张张惊愕、鄙夷、幸灾乐祸的脸,精准地落在了最高处。
那端坐于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那张因纵情酒色而浮肿的老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醺然的兴味转为暴怒的铁青。
龙椅扶手上的鎏金龙头,几乎要被他捏得变形。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欣赏一件玩物,而是审视一个不知死活、胆敢忤逆他天子威严的蝼蚁。
而我那位好父亲,当朝宰相沈渊,脸上的得意与谄媚早已凝固。
血色从他保养得宜的脸上尽数褪去,化作一种可笑的惨白。
“扑通”一声。
他跪下了。
这位在朝堂之上翻云覆覆雨,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权臣,此刻像条被抽了脊梁的狗,重重地磕下头去。
“陛下息怒!”
“小女疯癫,小女疯癫了啊!”
他声嘶力竭地哭喊,仿佛我是个多么不忠不孝的孽障。
“她冒犯了圣驾,更冲撞了北燕王爷,臣这就将她带下去,乱棍打死,给陛下一个交代!”
乱棍打死。
我听着这四个字,心口那处早已结痂的伤疤,又被狠狠撕开,淌出冰冷的血。
这就是我的父亲。
为了他自己的权势,随时可以把我推出去,献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当这颗棋子失去利用价值,甚至可能为他带来麻烦时,他又可以毫不犹豫地亲手毁掉。
我缓缓放下手臂,收敛了所有舞姿带来的凌厉。
丝质的广袖滑落,露出我纤细却冰冷的手腕。
在沈渊再次开口,将“疯癫”的罪名彻底坐实之前,我动了。
我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下高台。
每一步都踩得极稳,环佩叮当,在这混乱的殿堂里,竟成了一种诡异的韵律。
我在大殿中央站定,离我那跪地请罪的父亲不过三步之遥。
我没有看他,而是对着龙椅的方向,盈盈拜倒。
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无可挑剔。
“陛下。”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太和殿。
“臣女沈清舞,并未疯癫。”
“北燕王爷的求娶,于臣女而言,是无上的荣耀。”
“更是上天赐予臣女,为国尽忠的机会。”
我顿了顿,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正聚焦在我身上,有皇帝的,有萧珩的,更有我父亲那几乎要将我凌迟的怨毒视线。
我毫不在意。
我抬起头,直视着龙颜震怒的老皇帝,字字清晰。
“如今大虞与北燕边境摩擦不断,百姓深受其苦。”
“臣女一介弱质,既无安邦定国之才,也无上阵杀敌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