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看着这个试图为自己的贪婪和愚蠢,寻找借口的男人。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物归原主?”我反问道,“你们剥离我的基因时,问过我的意见吗?你们把我当成废物养了这么多年,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吗?你们把我的源核,强行塞进一个和他完全不匹配的身体里,现在出了问题,又想让我来承担后果?”
“父亲,”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你们不是错了。”
“你们是,又蠢又坏。”
“你!”
父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一拳,砸在了防爆玻璃上。
玻璃发出一声闷响,安然无恙。
他却因为剧痛,抱着手,面容扭曲。
“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我,“孟皓不能死。他要是死了,你也必须给他陪葬!”
“哦?”我挑了挑眉,“你要杀了我?”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我们会把你活着,拆开。我们会一根一根地研究你的骨头,一寸一寸地分析你的血肉。我们一定会找到,让源核稳定的方法!”
他说完,不再看我,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充满了疯狂和孤注一掷的决心。
我看着他离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为了孟皓,为了孟家,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必须,想办法自救。
我转过身,看向隔离病房里的孟皓。
他依旧安静地躺着,像一具尸体。
但就在这时,他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
然后,他的眼睛,缓缓地,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他的眼神,不再是空洞和涣散。
那里面,充满了最纯粹的,最恶毒的……
怨恨。
他在看我。
他还有意识!
我们四目相对。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他在说:
“姐,救我。”
5
孟皓在求救。
用他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
这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他被注入新一轮的镇静剂,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被带离了医疗中心,关进了一间比西苑旧宅还要森严的房间。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墙壁是特种合金,能隔绝一切能量和信号。
我成了真正的囚犯。
每天,都会有研究员进来,抽取我的血液,采集我的细胞组织。
他们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开始“拆解”我。
我没有反抗。
因为我知道,反抗是没用的。
我只是一个没有源核的废人,手无缚鸡之力。
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一个时机。
等待孟皓的身体,彻底撑不住的那一天。
等待孟家,彻底陷入疯狂的那一刻。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像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身体的虚弱,加上精神上的压抑,让我偶尔会陷入长时间的昏沉。
在昏沉中,我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我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
我和另一个小小的胚胎,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我的身体里,有一个温暖的,发着光的“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