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论坛那个置顶加精、飘红三天的帖子,标题就很欠揍。
《悬赏五百万,谁能摘下陆时屿这朵高岭之花?》
发帖人是个匿名ID,但口气狂得像个刚中了彩票的土豪。他说,谁能在一个月内,让A大数学系千年不化的冰山、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学神陆时屿,亲口承认喜欢上你,这五百万奖学金就归谁。
底下评论从嘲讽到玩梗,最后变成了大型许愿现场。
“五百万?我让我爸把公司卖了都凑不出这么多现金。”
“别说承认喜欢了,谁能让陆神看我一眼,我直播倒立洗头。”
“散了吧,人家陆时屿那张脸,像是对人类这个物种有意见的样子,还谈恋爱?”
我盯着屏幕上“五百万”那三个字,眼睛都快烧出两个洞。
我需要这笔钱,很需要。奶奶的病,就像个无底洞,每天都在吞噬着我那点微薄的兼职工资。
富贵险中求,脸皮算个球。
干了。
我把帖子翻来覆去研究了三天,制定了A、B、C三套作战方案。方案A,走温柔知性路线,用知识的魅力感化他。方案B,走可爱活泼路线,用热情融化他。方案C……是下下策,险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事实证明,陆时屿这种级别的冰山,A、B方案在他面前,脆弱得就像两张草稿纸。
我抱着一摞书去图书馆“偶遇”他,结果他方圆三米之内气压低到能把我精心计算的抛物线搭讪法冻成一根冰棍。
我假装崴脚,在他晨跑的路上“摔倒”,他目不斜视地跑了过去,留下一句飘在风里的“同学,前面有校医室”。
半个月过去,别说让他动心了,我连他微信都没要到。
眼看期限将至,我那颗被贫穷折磨得快要停跳的心,一横。
上方案C。
一击致命,不留后路。
周三下午,阶梯教室有陆时屿的公开课。我提前占了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
陆时屿抱着电脑走进来的时候,整个教室的空气都安静了几分。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白色的手腕。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面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看谁都像在看一道高数题。
他往讲台上一站,就是一幅生人勿近的绝美画卷。
我深吸一口气,心脏擂鼓一样地响。
机会只有一次。
公开课的提问环节,我第一个举起了手。
陆时屿扶了扶眼镜,目光落在我身上,没什么情绪。“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
“有。”我站起来,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发飘,但我还是努力让它听起来很稳。“陆学长,我有一个关于‘冲量定理’的问题,想当面向您请教。”
他微微点头,示意我上台。
我一步一步走上讲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像死亡的倒计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走到他面前,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身上有股好闻的、像雪后松林一样的冷香。
他微微垂眸,看着我,那双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探究。“什么问题?”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线条完美的薄唇,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成败在此一举。
夏沐,你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