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都已经备好了。
比昨晚的还要好。
上等的杏仁。
新鲜的牛乳。
精致的瓷碗。
每一样都在提醒我。
这不是做梦。
我深吸一口气。
开始磨杏仁。
手还在抖。
「冷静，沈知韫。」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就当是给猫做...」
不对。
猫不会砍我的头。
水磨工夫最费时间。
我却希望时间再慢点。
一点点过滤。
慢火熬煮。
香气渐渐飘出来。
「闻着不错啊。」
小顺子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
我吓得差点把勺子扔了。
「你、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要去养心殿送点心？」
他压低声音。
「可以啊小沈姐！」
「这么快就出头了！」
我苦笑。
这哪是出头。
这是去送死。
杏仁酪做好了。
洁白如玉。
香气扑鼻。
我小心地盛进青瓷碗里。
手抖得厉害。
差点洒出来。
「我帮你送去吧？」
小顺子好心说。
「看你紧张的。」
「不行...」
我摇头。
「指名要我去。」
该来的总会来。
端着托盘。
我的手心全是汗。
从御膳房到养心殿的路。
怎么这么短。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宫墙真高啊。
把天都圈成四方的。
守卫森严。
一层又一层。
通报。
等待。
我的心跳声大得吓人。
「进去吧。」
太监的声音尖细。
「皇上在里头等着呢。」
我迈过门槛。
养心殿里很安静。
熏香的味道。
他坐在书案后。
正在批奏折。
玄色龙袍。
金冠束发。
比昨晚更威严。
「奴婢参见皇上。」
我跪下行礼。
头埋得很低。
「起来吧。」
声音很淡。
我起身。
还是不敢抬头。
「杏仁酪做好了？」
「是...」
「端过来。」
我小心地走上前。
把托盘放在书案上。
手抖得厉害。
碗和托盘碰出细碎的声响。
他放下朱笔。
看了一眼。
「你做的？」
「是...」
「尝过了？」
「没、没有...」
我赶紧说。
「奴婢不敢。」
他拿起勺子。
舀了一勺。
送入口中。
我屏住呼吸。
他会说什么？
好吃？
还是太难吃？
或者...
直接摔碗？
时间过得好慢。
他慢慢吃着。
一勺接一勺。
表情没什么变化。
终于。
碗见了底。
他放下勺子。
「尚可。」
两个字。
我松了口气。
又有点失落。
尚可。
就是一般般。
「明日再做。」
他说。
「换别的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