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冤,我来判;若有罪,我来罚。
判官执笔,天地为证。
第二章:靖王临府,初露锋芒
天未亮,尚书府已乱作一团。
昨夜春桃的尸体被发现于后花园枯井之中,衣衫完整,面色青紫,嘴角却凝着一抹诡异的笑意。府中上下皆道是“鬼笑索命”,仆役们窃窃私语,说是春桃生前贪财,偷了不该偷的东西,遭了报应。
唯有沈知判知道——这不是报应,而是谋杀。
她坐在冷院的破窗前,指尖轻抚判官笔,笔尖犹带昨夜朱砂未干。她闭目,脑海中浮现春桃临死前的画面:一双粗糙的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口鼻,她挣扎,却被灌下一口泛着幽蓝的药水……那药水,正是尚书府后厨用来驱鼠的“断魂散”。
“赵德。”她睁开眼,眸光如刃,“是你杀的人。”
话音未落,院外脚步声纷沓。青衣小厮慌张跑来:“大小姐!不好了!靖王殿下奉旨查案,已入府了!老爷命您即刻去前厅听候问话!”
沈知判冷笑一声,缓缓起身。她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素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支银钗,看似柔弱,实则锋芒暗藏。
前厅,满堂权贵。
靖王萧景珩端坐主位,玄色蟒袍加身,眉目如刀削,眼神冷峻如寒潭。他不过二十有五,却已掌刑狱、巡九洲,是大晟朝最年轻的亲王,亦是皇帝最忌惮也最倚重之人。
“人找到了?”他声音不高,却压得满厅寂静。
“回殿下,”尚书沈崇远躬身,“已唤来府中上下人等,只等殿下问话。”
萧景珩抬眸,目光如电,直落于人群中的沈知判身上。
她站在角落,不卑不亢,眼神清亮,竟无半分怯意。
“你便是沈知判?”他问。
“正是。”她上前一步,行礼不卑,“尚书府庶女,沈知判。”
“听闻你昨夜断言春桃之死有冤?”萧景珩指尖轻叩案几,“本王倒要听听,一个深闺女子,如何断案?”
厅中哄笑四起。有人低语:“不过是个冷院弃女,也敢妄议命案?”
沈知判不恼,只缓缓抬头,直视靖王:“殿下若信,我便说;若不信,我亦无话。”
萧景珩眸光微动,竟生出几分兴味:“说。”
她一步踏出,声音清冷如泉:
“春桃死于‘断魂散’,此药无色无味,唯入喉后三刻钟,心脉骤停,面色泛青,嘴角抽搐成笑状——这非鬼笑,而是毒发之征。”
厅中一静。
“而此药,唯有府中后厨与药房有存。昨夜子时,管家赵德曾独自出入药房,取药‘驱鼠’。可今晨我查过鼠洞,无一鼠尸,何来驱鼠?”
她转身,直指立于侧的赵德:“你与春桃有私情,她怀了你的孩子,欲要挟你分家产。你怕事泄,便以断魂散杀她灭口,再伪造成自杀之象——可对?”
赵德脸色煞白,扑通跪地:“污蔑!这是污蔑!”
萧景珩却已起身,目光如刀:“来人,搜赵德住处。”
不过片刻,侍卫捧来一只小瓶,瓶中残余幽蓝药水。
“殿下,正是断魂散。”侍卫禀报。
满厅哗然。
萧景珩缓缓踱步至沈知判面前,低头看她:“你如何知晓断魂散之毒发特征?”
沈知判抬眸,与他对视,判官笔在袖中微颤,似有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