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和朝中死对头突然能共享痛觉。
早朝时我偷偷掐自己,他当场嗷了一嗓子。
皇上:“爱卿何故如此?”
死对头咬牙切齿:“……臣,嘴巴抽筋。”
下朝后他把我堵在宫道,笑容危险:
“裴大人,再手贱的话,臣不介意帮您把十根手指都掰折。”
我微笑反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看着他脸上瞬间浮现的巴掌印,我俩同时沉默了。
——
1 痛觉共享
我,裴瑾,大胤朝最年轻的礼部侍郎,此刻正面临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龙椅上陛下的目光带着探究,满朝文武的视线如同针尖,密密麻麻扎在我……
以及我身旁那位刚刚发出一声石破天惊“嗷”的新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谢珩身上。
金銮殿内,落针可闻。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东西在疯狂擂鼓。
怎么回事?
我不过是在这冗长乏味的早朝上,趁着陛下听取边关军报走神的间隙,
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以确认自己是否还在那荒诞离奇的梦境中未曾醒来。
为何发出惨叫的,是谢珩?
谢珩,我的死对头。
从科举同年到同朝为官,我们争政策、争风头、争陛下青眼,斗了整整五年。
他讥我虚伪做作,我讽他道貌岸然,彼此都恨不得对方明天就因左脚先迈进宫门而被罢官流放。
可就在今天早上醒来时,我发现了一件极其惊悚的事。
我似乎……和谢珩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联系。
不是心有灵犀,而是更直接的——痛觉共享。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没睡醒产生的幻觉,直到刚才那验证性的一掐。
谢珩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俊美得让人想一拳打过去的脸上,此刻五彩纷呈。
先是猝不及防的剧痛让他失控,紧接着是滔天的怒火和极致的隐忍,最后定格为一种混杂着震惊、茫然和杀气的铁青。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视线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钉在我身上。
我发誓,我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尖都还没完全松开。
“谢爱卿,”
龙椅上的陛下终于从军报中完全回过神来,带着几分被打断的不悦和十足的好奇,
“何故如此……失态啊?”
满朝文武,包括我那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座师,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谢珩腮帮子的肌肉绷得死紧,我甚至能隔空感受到他后槽牙摩擦的力度。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流穿过他鼻腔的声音,在我听来都如同风暴前的呜咽。
他拱手,躬身,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僵硬的克制。
“……回陛下,”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古怪的、强行扭曲的平静,
“臣……突发恶疾。”
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恶疾?
什么恶疾能让人发出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叫声?
陛下显然也不信,挑眉追问:
“哦?是何恶疾,竟让谢卿如此……情不自禁?”
谢珩的头垂得更低,我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恨不得生啖我肉的表情。
他沉默了一瞬,似乎在调动毕生的智慧和脸皮来编织一个合理的谎言,
最终,用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语气,铿锵有力地吐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