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家公子传消息说晚上将军想吃苏珩做的酱肘子,让多放冰糖。”
十八位美男瞬间噤声,齐刷刷看向苏珩。
苏珩手里的锅铲“当啷”掉在地上,结结巴巴道:“酱、酱肘子……配、配当归海马汤?”
知墨眨眨眼:
“什么汤?我家公子最近总熬夜看兵书,说是有点头晕,苏珩公子要给补补吗?”
江予安突然按住苏珩的肩,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补!必须补!就按苏珩说的方子,多放……好东西!”
霍云舟赶紧摸出琵琶:“我去练《凤求凰》,今晚弹得缠绵点!”
沈酌捡起玉笛,清了清嗓子:“我、我去看看兵书,有没有……强身健体的阵法。”
陆景则捡起地上的桂花糕,拍了拍灰:“我再去蒸点糕,放、放枸杞!”
知墨站在原地,看着突然忙碌起来的众人,挠了挠头:“你们今天怎么怪怪的?”
校场里,沈砚之正对一发簪发呆,突然打了个喷嚏,奇怪,他这是要感染风寒了吗?
5、
夜幕刚垂,将军府的饭厅就热闹得像战场。
苏珩端上的酱肘子油光锃亮,冰糖熬出的琥珀色汤汁裹在肉皮上,颤巍巍的能晃出人影。
可细看那肘子旁的配菜,竟摆着当归、枸杞、海马干,活像碗刚出锅的药膳。
“苏珩,你这是炖肘子还是熬药?”
江予安捏着筷子戳了戳海马干。
“这东西放进去,肉都带腥味了。”
苏珩系着围裙,手里还攥着本翻卷了角的医书:“医书上说……以形补形……”
话没说完,就被霍云舟的琵琶声打断。
他弹的《凤求凰》跑调跑到十万八千里,琴弦“铮”地崩断一根,断弦直直射向沈砚之的碗,溅起的米汤差点打湿他的月白长衫。
“对不住对不住!”霍云舟手忙脚乱地收琴,“我这就换根弦,弹《采莲曲》!”
沈酌端着杯合欢花茶凑过来,往沈砚之碗里倒了大半杯:
“沈公子,喝点这个,疏肝理气。”
茶水里飘着的合欢花瓣粘在沈砚之的鼻尖上,惹得陆景刚塞进嘴里的枸杞糕差点喷出来。
林昭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夹起块肘子,刚要放进嘴里。
就见十八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江予安还偷偷给苏珩比了个“加把劲”的手势。
林昭咬着肘子,突然觉得这肉甜得发齁,“自己让这群人跟回来倒底是对是错……她有点儿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
这顿饭吃得鸡飞狗跳。
霍云舟的《采莲曲》弹成了《丧钟赋》。
苏珩往沈砚之碗里塞了三回海马。
沈酌的合欢花茶洒了沈砚之半袖,陆景的枸杞糕差点噎死江予安。
最后还是林昭拍了桌子,受不了吵闹了:“都给我安分点!”
林昭:“一群男人真聒噪。”
众人瞬间噤声,像被点了穴的木偶。
饭后,林昭把江予安、霍云舟、沈酌、苏珩四人叫到书房。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面孔,心底却翻涌着一段旧事——
当年救下他们时,她便察觉,他们的谈吐、气度与言辞,绝非寻常百姓可比。
后来才知,这些人几乎都是一些世家遗孤或传人——江家是前朝兵法世家,霍家以乐声暗藏军情,沈家曾掌控天下秘探,而苏珩的父亲,更是太医院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