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发配到埋过万人的枯骨谷,四灵根废柴,三日交不出灵草就得喂噬灵蚁。
暴雨夜割掌祭土,祖传图鉴竟认煞气为养分!
当执事狞笑着来拖我尸体时,我捧出一株银脉灵藤:“它,能助人筑基。”
他脸上的笑僵了,铜钥匙“哐当”掉进泥里。
1.
雨水还没落下来,但空气已经沉得能压断人的脊梁。
我跪在枯骨谷的灵田里,膝盖陷进龟裂的泥缝中,像被这死地咬住不放。
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褐色的硬泥,指腹被粗糙的土块磨得生疼,可我不敢停。
面前,最后三株养气草耷拉着焦黄的叶子,叶尖卷曲发黑,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
三个月了。
整整三个月,我在这片被宗门遗弃的谷地里,像条狗一样刨土、引水、施肥。可这土,硬得像铁,黑里透着暗红锈斑——那是古战场渗进地底的血煞,连最低贱的杂草都不愿扎根。
我领来的灵泉水被赵德克扣了七成,剩下的还掺了泥沙;发给我的养气草种子,打开一看,霉斑都长成了网。
“四灵根?也配占我玄霄宗一寸土?”赵德那张蜡黄浮肿的脸又浮现在眼前,他腰间那串铜钥匙叮当作响,像催命的符咒,“枯骨谷的土,喂狗都比给你强!”
我咬紧牙关,把最后一捧混着草木灰的薄肥小心埋进养气草根部。
这是祖母教我的土法子,说是能松土提气。
可在这片死地,连祖母的智慧也救不了它们。
雨水终于砸了下来,冰冷刺骨,混着泥浆流进我的眼睛,又涩又痛。我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视线模糊中,那三株草在风雨里抖得更厉害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不能死……求你们,别死……”我喃喃着,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交不出十斤合格的养气草,赵德就要把我扔去后山喂噬灵蚁——那种通体漆黑、专吸修士灵力的毒虫。四灵根的杂役,死了也没人多看一眼。
雨越下越大,枯骨谷里除了雨声,死寂一片。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连风都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
我浑身湿透,冷得牙齿打颤,可心口那团火却烧得更旺,烧得我眼眶发烫。
凭什么?就凭我灵根废?
就凭我没爹没娘没靠山?
祖母临终前攥着我的手,枯瘦的手指冰凉,却一字一句:“青禾,土不死,人就不死。”
土不死……可这枯骨谷,分明是死透了!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一圈圈缠紧我的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猛地从怀里掏出那本破旧得几乎散架的手札——祖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封面焦黄,无字无名。
指尖颤抖着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草药图谱和种植笔记,字迹早已被岁月晕染得模糊不清。这曾是我唯一的慰藉,可现在,它救不了我。
“土不死……人就不死……”我重复着,声音在雨声里微弱得像蚊蚋。一个疯狂的念头猛地撞进脑海——祖母说过,最贫瘠的地,有时要用最烈的血去祭!她曾用指尖血救活过一株濒死的百年山参!
没有犹豫。我拔下发髻上那根磨得光滑的木簪,尖锐的一端狠狠划过左手掌心!
“嗤——”
一道火辣辣的痛感炸开,温热的血瞬间涌出,混着冰冷的雨水,在掌心蜿蜒成刺目的红。我咬着牙,将流血的手掌,狠狠按在那本残破的图鉴封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