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水杯和药盒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药，是算准了他签完合同会胃痛，我提前备下的。水，是调到入口最舒适的45度。
可现在，他让我把这些给另一个女人。
我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玩笑成分，但没有。他只是冷漠地看着我，仿佛我只是一个会递东西的机器人。
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我突然觉得这三年像一个笑话。
我扯了扯嘴角，当着他的面，将那几片白色的药片全部倒进自己嘴里，仰头，连水都没喝，就那么硬生生干咽了下去。
喉咙里火辣辣的疼，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抱歉，裴总，”我放下空了的药盒，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药只有一份。孟小姐需要的话，我马上去买。”
裴时宴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等他发作，我转头在脑海里对系统说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看，能救赎他的人从来就不是我。他的硃砂痣回来了，我的任务是不是可以宣告失败了？”
“所以，能放我回家了吗？”
02
系统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发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
【警报！攻略对象裴时宴黑化值瞬间飙升至95%！宿主生命受到威胁，请立刻安抚！】
我像是没听见，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准备转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会议室。
“站住。”裴时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推开了孟清清，大步向我走来。孟清清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
“药，你吃的？”他的手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裴总，现在是谈论私事的时候吗？对面的王总还等着您签约。”我试图挣脱，却被他攥得更紧。
他的指尖冰凉，透过皮肤传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问你，药是不是你吃了！”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
“是。”我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我最近也有些胃疼，既然孟小姐需要，总不能让她吃我剩下的。”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裴时宴死死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
他身后的孟清清，此刻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柔柔弱弱地走上前来，拉了拉他的衣袖。
“阿宴，你别怪姜小姐，是我不好，是我突然闯进来……我不该让你为难的。”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了。哪怕……哪怕只是当个助理也行。”
好一招以退为进。
这不就是妥妥的“绿茶”行为教科书吗？搁在网上，都得被叫一声“茶艺大师”。
果然，裴时宴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他松开我的手，转身扶住孟清清，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保护姿态。
“你先出去。”他对我说，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我巴不得赶紧走，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他再次叫住我，“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担任我的首席助理了。去项目部吧，那边正好缺个副总监。”
这是……明升暗降？
把我从他身边调离，然后给孟清清腾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