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次,我把从指缝里存下来的钱寄到张家,前前后后一共一万块钱。
张景岩每天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多给我钱。
每一笔钱都记在本子上,时刻压在我的心上。
妈妈医药费再次成为我最头疼的问题,一天打五份工,从早上睁眼到晚上凌晨闭眼,我都不敢懈怠。
每天忙碌在学校和工作点之间。
重压让我坚持不住了。
就是在大四那年,我遇见了作为资助人的孟肆野——孟氏集团总裁。
现在想来,当时遇见孟肆野依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自从我拒绝孟肆野的要求后,他很久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也听闻了秦清月的消息,这次暂时没问题,可是下次情况就不好说。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好说指的是什么,包括孟肆野。
这些天我在慢慢整理自己的工作,也打算从这房子搬出去,一直呆在这里不是什么好事。
亏欠倒也说不上,这些年我和孟肆野之间互惠互利。
我付出身体和提供情绪价值,而他为我提供医药费。
但进几次的费用是我用自己的稿费交的。
我想我可以慢慢离开他,尝试让自己成为自己的大树。
一周的时间,我没有见到孟肆野。
但他的电话还是打到我这里。
冷漠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答应合作?”
“孟总,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或许,你知道我们的开始就是一场利益交换,是心甘情愿的交换。现在我不愿意了,是不愿意和你交换。至于要不要救秦清月这是我的事。”
我知道这份情迟早要还,但不是和孟肆野还。
对面长久地沉默,就在我以为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孟肆野幽幽出声;“那么现在交易结束,你母亲的医药费,以及专家团队都不会给你。你好自为之,毕竟你母亲等不等得起就不一定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没有想到威胁来的如此之快。
天刚微微亮时,我穿上一件白色长裙,领口点缀着几朵小白花,随着清晨的微风微微颤动。
在医院的走廊,孟肆野迎面走来,似乎早已料到我会到医院。
眼睛盯着我,眼神中的冷淡显而易见。头发凌乱,连衣角都已经皱起,眼下的乌青可见他忙碌了好几天。
沙哑开口;“想通了,就来输血吧,五万块钱马上打给你,还有你母亲的医药费也会准时打到医院。”
我莞尔一笑,向他微微鞠了一躬,起身时不可避免的看到孟肆野眼中的不可思议。
这次我已改往日温柔的语调;“孟总,我非常感谢这些年你对我的帮助,可我自问,也是对得起你这些年的付出,毕竟的后背的伤会跟着我一辈子。现在,我不需要孟总您的帮助,我也不愿意为你付出。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些话,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随着我的话,孟肆野身躯微微颤抖,胸膛剧烈起伏。
快步向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窒息感还是那么熟悉,也还是那么难受。
冰冷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现在由不得你。”
在众人的慌乱声中,我后脑一阵阵痛,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孟肆野张了张嘴,而我却什么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