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气自然得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三年的隔阂和伤害。
他没有动，只是看着我，眼神里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角。他习惯性地抬起手，食指轻轻敲了敲无名指上的婚戒。这是他思考或是不知所措时的小动作。
我心里一酸，这个小动作，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饭桌上，三菜一汤。酸辣土豆丝，糖醋里脊，还有一个蔬菜汤。都是言隋爱吃的。
安安的房门依旧紧闭着。
我盛了一碗饭，夹了他最爱吃的里脊，放在他房间门口。“安安，饭好了，在门口，记得出来吃。”
然后，我回到饭桌，安静地给自己盛了碗汤。
“为什么？”言隋突然开口。
“什么？”
“为什么突然改变？”他问，“别告诉我你失忆了，这个借口上个月已经有人用过了。”
我喝汤的动作一顿。
“没有为什么，”我抬起头，迎上他的视行，“言隋，如果我说，之前的那些……都不是我。你信吗？”
他的黑眸沉沉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不信，这太离奇了。
我也没指望他立刻就信。
“吃饭吧，菜要凉了。”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失落。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
饭后，我收拾完碗筷，准备去洗澡。路过安安房间时，我看见门口的碗，空了。
我心中一喜。
回到卧室，言隋已经洗漱完毕，正靠在床头看文件。我们的卧室很大，但此刻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三年来，他一直都睡在书房。
今晚，他却留在了这里。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浴室。
等我出来时，他已经放下了文件，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03
浴室里的水汽蒸腾得我脸颊发烫，也不知道是因为热气，还是因为他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这三年来，那些攻略者为了爬上他的床，无所不用其极。
我曾见过一个攻略者，穿着比今晚这件更夸张的衣服，直接钻进他的被窝，结果被他毫不留情地踹下了床。
现在，他却主动让我过去。
【来了来了！大的要来了！这是要验明正身吗？】
【言总终于要出手了？前面七个可都没这个待遇啊！】
【我怎么感觉有点紧张，这不像是要发糖，倒像是要上刑。】
我攥紧了睡衣的衣角，一步步挪了过去。
床垫因我的重量陷下去一小块。我们离得很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沐浴露味道，和我用的是同一款。
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一个漩涡，要将我吸进去。
“你……”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究竟是谁？”
又是这个问题。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该怎么回答？告诉他，我是三年前那个爱他至深的池暖，而过去一千多个日夜里，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是七八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
他会信吗？
他只会觉得我疯了，或者又在玩什么新的角色扮演游戏。
“我就是我，池暖。”我垂下眼眸，轻声说，“那个……会为你做酸辣土豆丝的池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