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场葬礼的观众，只有我一个人。
我将那张被我捏得变形的银行空卡，和我钱包里那张撕掉了林逸那一半的全家福照片，一起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这是苏念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东西。
也是我送给林逸的，第一份“礼物”。
4 1. 葬礼阴谋
4 葬礼阴谋
我的“葬礼”在一个阴雨天举行。
不大不小的雨，刚好能渲染出几分悲伤的气氛。
殡仪馆的告别厅里，冷冷清清。除了叶子，就只有林逸和他妈。
林逸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地站在那，眼神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婆婆则是一脸不耐烦，时不时地看手表，仿佛来参加的不是她儿媳的葬礼，而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会议。
我没有“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叶子把我安排在隔壁的休息间。通过她藏在花圈里的微型摄像头和麦克风，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听到告别厅里的一切。
我像一个灵魂出窍的观众，欣赏着自己的葬礼。
哀乐响着，主持人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念着我的生平。那些我曾经引以为傲的成就，那些我和林逸甜蜜的过去，现在听起来，都像一个笑话。
林逸的手机突然响了。
在这庄严肃穆的场合，手机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他看了一眼屏幕，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喂？”
他的声音很低，但我通过耳机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阿逸，你到哪了呀？大家都等你呢。”
是宋悠。
我握紧了拳头。
“快了。”林逸的语气瞬间变得温柔，“这边有点事，处理完马上过去。”
“什么事呀，比我的生日还重要？”宋悠不满地哼唧。
我看到林逸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乖，别闹。”他轻声哄着，“一个不重要的人，很快就结束了。”
“那你快点哦！我们准备切蛋糕啦！”
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了欢快的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几十个人的合唱，通过电话传过来，在肃穆的哀乐中，显得那么清晰，又那么荒诞。
我的葬礼。
她的生日歌。
我捂住嘴，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再痛了。
可是这一刻，我还是感觉到了，那种被人生生撕开胸膛，把心脏掏出来，放在脚下反复碾压的痛。
林逸听着电话里的歌声，眼神里满是宠溺。他甚至还对着电话，用口型说了句“生日快乐”。
婆婆在一旁，不仅没有制止，反而催促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快点结束这无聊的闹剧，别耽误了正事。
电话挂断了。
林逸把手机放回口袋，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副冷漠的表情。
他走到我的遗像前，象征性地鞠了一躬。
没有眼泪，没有悲伤。
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他就那么平静地看着照片上微笑的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通过屏幕，也看着他。
我告诉自己，苏念，看清楚了。
这就是你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
这就是你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的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