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开门，刚想说话，他却后退了一步。
“林帆，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网上的事情闹得挺大的，我老婆说让我别跟你来往了，怕影响到我们家孩子。”
“张伟，你也不相信我？”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他避开我的眼神：
“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老人都指认你了，而且没有监控…算了，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他匆匆离开了。
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我作对。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是林帆吗？
我是王家的律师，我的当事人要求你支付医疗费三十万，精神损失费二十万，误工费十万，总计六十万。
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将通过法律途径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我没有撞人！”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先生，证据确凿，老人当场指认，建议你配合处理。
否则，等待你的将是牢狱之灾。”律师的声音冷漠得像机器。
挂断电话后，我拨通了几个律师事务所的电话。
第一个律师听完我的叙述后，直接说：
“没有监控，没有证人，胜算很小，建议和解。”
第二个律师更直接：
“六十万确实有点多，但考虑到老人的伤情和你的处境，建议你接受四十万的和解方案。”
第三个律师甚至说：
“年轻人，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不要心存侥幸。”
我一个个挂断电话，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愿意帮我。
连续三天，我没有合眼。
每次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老太太指着我的那一幕，想起围观群众鄙夷的眼神，想起父母失望的声音。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是不是不应该多管闲事？
第四天早上，我被饿醒了。
冰箱里空空如也，银行卡被冻结，我连买包泡面的钱都没有。
我披上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偷偷摸摸地下楼想去便利店买点吃的。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几个举着横幅的人围住了。
“就是他！人渣林帆！”
“撞了老人还想跑？”
“我们要为老人讨公道！”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我，瞬间炸开了锅。
我拼命挤出人群，狼狈地跑回楼上，心脏砰砰直跳。
透过窗户往下看，那些人还在楼下举着横幅，上面写着“严惩肇事者林帆”、“还老人一个公道”等字样。
就在我绝望到极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事发地点附近，好像有一家小便利店，虽然看起来很老旧，但说不定…说不定他们的摄像头拍到了什么？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如果连这个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等到深夜，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出小区，向那个改变我命运的街角走去。
3 夜色如墨
夜色如墨，街道空无一人，我像个做贼的家伙偷偷摸摸地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角。
每一个脚步声都让我心惊胆战，生怕被人认出来又是一顿围攻。
这几天的经历让我明白，原来一个人可以在一夜之间从天堂跌到地狱，而且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白天我已经跑了十几家店铺，结果全是一样的回答——“摄像头坏了”、“没拍到”、“我们不想惹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