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萧鸿远被发配边疆，萧家财产充公，萧清歌和她娘以后只能靠自己了。"
"活该。"赵明骂道，"当初他们怎么欺负你的，如今报应来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茶。
复仇的快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空虚。
"对了，"赵明突然道，"你还记得当初那个帮过你的林师妹吗？"
林师妹？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秀的身影。
林婉儿，当年书院里唯一对我好的女子。
她家境殷实，却从不嫌弃我穷，还常常偷偷给我送饭。
后来我成亲，她伤心欲绝，再也没见过面。
"她怎么了？"我问道。
"听说她这些年一直没嫁人，就等着你。"赵明叹气，"如今你回来了，她托我问你，可愿意见她一面。"
我沉默了。
当年辜负了林婉儿，如今又有何颜面去见她？
"算了，"我摇摇头，"我已经不配了。"
"你啊。"赵明叹气，"总是把自己逼得太紧。"
5
萧家倒台后，县城里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巴结萧家的那些人，纷纷转而巴结我。各种请帖雪片般飞来，都想攀上我这位新科状元。
我一概拒绝，只专心做一件事——为娘修墓。
我请了县城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石料，给娘建了一座气派的墓。墓碑上刻着"慈母江门氏之墓"，下面是我亲笔写的墓志铭。
墓修好那天,我穿着孝服，跪在墓前磕了九个响头。
"娘,儿子给您争气了。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墓前的香炉里，香烟袅袅升起，仿佛娘在回应我。
"可是娘，儿子不快乐。"我喃喃自语，"复仇之后,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风吹过，墓碑前的纸钱飞舞。
我坐在墓前，看着夕阳西下，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回头，看见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缓缓走来。
是林婉儿。
她比当年更美了，眉目如画，气质如兰。
"江大哥。"她轻声唤道,眼眶微红。
"婉儿。"我站起身，心中五味杂陈。
林婉儿走到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递给我："这是当年你在书院落下的笔记，我一直替你保管着。"
我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我当年写的文章和诗词。
每一页都被细心地保存着，没有半点折损。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问道。
林婉儿摇摇头："不好。一直在等一个人，等得心都碎了。"
我沉默了。
"江大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恨。"林婉儿轻声道，"可人活着，不能只有恨。你娘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苦笑道。
"往前看。"林婉儿认真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
我看着眼前这个等了我多年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或许，她说得对。
"婉儿，我……"
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队官兵急匆匆赶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
"江大人！"他翻身下马，恭敬道，"圣上有旨，召您即刻回京，有要事相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