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烨看了一眼我哥，又看了一眼我，转身道：“哥，我给你们兄妹一点时间，好好聊聊。”
他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了我们。
门关上的瞬间，我哥的伪装彻底崩塌。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声音里还带着不肯认输的狠劲。
“张叔，你得帮我……”
“李总，我们两家的交情……”
可一个又一个电话，要么被敷衍，要么被直接挂断。
他从最开始的盛怒，到后来的焦躁，最后声音里带上了哀求。
他不甘心，穿上外套冲了出去，说要去堵那些人的门。
我在出租屋里等了一夜。
第二天，他再出现时，满身疲惫，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像是一夜之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衣服上沾着泥点，头发凌乱，想来是吃了无数的闭门羹，受尽了羞辱。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双眼通红：“小溪！”
“哥，你别怕他！”
“小溪，”他声音都在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哥没用，哥试过了……所有路都被他堵死了……一旦捅出去，爸这辈子就完了！”
我如遭雷击。
林然再也撑不住，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他没有哭，只是绝望地看着我，抓着我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小溪，哥没用，护不住这个家，也护不住你……”
“哥只能求你……哥对不起你……为了爸，为了林家……嫁给他吧！”
我看着哥哥满眼的绝望，最后的信念也崩塌了。
4.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纪烨，你无耻！”
他笑了，笑得像个恶魔。
“谢谢夸奖。”
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蛊惑。
“是乖乖跟我回去，做你风光的纪太太，还是……我们每天都来重温这些片段，直到你承认，你爱我，离不开我。”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整整一年的男人。
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我熟悉的温柔。
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看着我哥绝望的样子，我明白，硬碰硬，我们只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所有的叛逆和骄傲，在他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冷漠。
“我跟你回去。”
他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快就妥协了，愣了一下。
随即，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聪明。”
他放开我，转身走向门口，像是笃定了我不会再跑一样。
“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出发。”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这个曾经让我感到无比温暖的小屋，如今却成了埋葬我爱情和自由的坟墓。
墙上还贴着我们一起画的鬼脸。
桌上还放着我们分着吃的半包薯片。
阳台上还晾着他给我洗的白裙子。
一切都还停留在昨天。
可一切又都回不去了。
纪烨拉开门，外面的光照了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回头，见我没动，皱了皱眉。
“怎么？反悔了？”
我没说话，只是走到桌边，拿起了那半包薯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