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一甜,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
我看着傅谨言那张冷酷的脸,看着他身后叶青青那得意的笑。
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
爱了他十年,换来的就是家破人亡,身死异乡。
疼痛让我渐渐麻木,也让我前所未有地清醒。
“好。”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签。”
“我也可以捐骨髓。”
傅谨言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妥协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叶青青的脸上也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我扶着墙,慢慢地走回病床边,拿起那份协议和笔。
“但,我有一个条件。”
傅谨言皱起眉:“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要你,傅谨言,”我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跪下,求我。”
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叶青青震惊地捂住了嘴。
“温姐姐,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侮辱谨言哥哥!他那么爱你……”
“闭嘴!”我厉声喝断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叶青青被我吓得一哆嗦,委屈地躲到傅谨言身后。
傅谨言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是阴沉,是暴怒的前兆。
“温言,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得寸进尺了,怎么样?”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又咳了两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将那抹鲜红展示给他看。
“跪,或者,我们一拍两散,一起死。”
“我烂命一条,无所谓。你金贵的叶青青,可等不起。”
“你看,报应都来了,都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就先死了。到时候,我看你从哪再找一个配型成功的骨髓。”
我的话,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傅谨言的心上。
他死死地盯着我嘴角的血,又看看身后摇摇欲坠的叶青青,眼中是剧烈的挣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对我们三个人来说,都是煎熬。
叶青青撑不住了,她拉着傅谨言的衣角,气若游丝。
“谨言哥哥……我……我好难受……”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傅谨言眼中的挣扎瞬间化为决绝和滔天的恨意。
他看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然后,他动了。
他朝我走了一步,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停下。
在我的注视下,他挺直的脊背,慢慢地,屈辱地,弯了下去。
他的膝盖,一点一点地,朝着冰冷坚硬的地面靠近。
第5章
就在傅谨言的膝盖即将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我笑了。
笑声清脆,回荡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傅谨言,我开玩笑的。”
我直起身,将签好字的协议扔到他脸上。
“你的膝盖太金贵了,我受不起。”
“手术安排在明天吧,我赶时间,去见我爸妈。”
傅谨言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震惊,屈辱,愤怒,最后都化为一片死寂。
叶青青连忙上前扶住他,心疼地喊着:“谨言哥哥……”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躺回病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第二天,手术室外。
我换好了手术服,平静地坐在长椅上。
傅谨言和叶青青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很快,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朝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