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不能再重蹈覆辙。
我看着他,坦然地把信递了过去:“我也不知道。你拆开看看?”
陆向东没有接,他的目光像是要把我看穿。
“姜禾,你最好别骗我。”
“我没有。”我迎上他的视线,眼神清澈,“陆向东,过去的事,我没法抹掉。但从今往后,我想跟你好好过。这封信,不管里面写了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
说完,我做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举动。
我拿起桌上的火柴,“擦”的一声点燃,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封信凑到了火焰上。
信纸遇到火,迅速卷曲,变黑,很快就化为了一堆灰烬。
那上面写满了的甜言蜜语,那些关于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连同我那段不堪的过去,一起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陆向东震惊地看着我,看着那堆黑色的灰烬,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拍了拍手,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陆向东,我心里现在只有你,和我们的孩子。以前是我瞎了眼,以后不会了。”
他看着我,黑沉沉的眸子里,风暴在酝酿。
许久,他伸出粗糙的大手,第一次,轻轻地、试探性地,抚上了我的脸颊。
他的掌心很烫,烫得我心尖都在发颤。
“姜禾,”他哑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重重点头,“比真金还真。”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拇指的指腹,在我眼角下,轻轻摩挲着。那个动作,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和后怕。
我知道,这道坎,我们总算是迈过去了。
05
烧掉那封信后,我和陆向东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
他不再睡在外侧当门神,虽然还是会刻意保持距离,但夜里我翻身时,偶尔能感觉到他下意识伸过来,护在我小腹前的手臂。
他话依旧很少,但会默默地把我的饭碗堆满肉,会算着日子去镇上给我买我爱吃的酸枣,会趁着午休时间,从戈壁滩上采回一把带着露水的小花。
我知道,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对我好。
而我,也开始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军嫂。
我把我们那个小家收拾得一尘不染,用灵巧的双手,将那些废弃的炮弹箱改造成储物柜,用部队发的白布染上颜色,做成漂亮的窗帘。
我还开始琢磨着怎么改善伙食。
八十年代末的边防部队,物资匮乏,天天除了白菜土豆就是萝卜。我仗着上辈子零星的记忆,知道哨所后面那片碱地里,能长出一种叫“沙葱”的野菜。
我趁着天气好,挎着篮子去了。
沙葱有一种独特的辛香味,包饺子、烙饼都特别好吃。
我挖了一大篮子回来,晚上就给陆向东包了一顿沙葱猪肉馅的饺子。
当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时,陆向东这个一米八几的硬汉,眼睛都红了。
他一口一个,吃得又快又急,像是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我笑着给他递过去一碗饺子汤。
他抬起头,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这是他第一次,夸我做的饭好吃。
我心里甜得像灌了蜜。
吃完饭,他主动收拾碗筷。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高大背影,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