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窗外的夜色，缓缓说道：“因为我们，抢了同一个‘玩具’。”
04
我的师兄，秦峥，是法律界与陆兆言齐名的另一座大山。但他和陆兆言不同，秦峥这人，又骚又浪，专接各种离奇的案子，收费全凭心情。唯一的优点，就是护短。
“玩具？啧啧，师妹你这个比喻，我很喜欢。”秦峥在电话那头笑得不怀好意，“行，这案子我接了。你把资料发我，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师妹的人。”
有了秦峥的加入，我心里有了底。
陆兆言的诉讼很快就来了，他以唐安安的“监护人”温聿凡的名义，起诉我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开庭前，秦峥来我家开了个作战会议。他穿着一身花哨的纪梵希，翘着二郎腿，一边逗着“暴富”，一边看我整理的资料。
“季承洲、温聿凡、陆兆言……呵，这三个人渣凑一窝了啊。”秦峥翻看着资料，眼神逐渐变冷，“他们三家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还有一个叫许念的女孩，是他们的白月光。可惜，五年前许念出车祸死了。”
“所以，唐安安是许念的替身？”我一点也不意外。
“八九不离十。”秦峥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你看，唐安安的资料。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十八岁后被温聿凡以资助上大学的名义带走。她的长相，和许念有七分相似。”
多么老套又恶心的剧情。他们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病态的怀念和占有欲。
“这场官司，陆兆言的重点会放在唐安安的精神状态上。”秦峥用笔敲了敲桌子，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他会证明唐安安没有自主行为能力，而温聿凡作为她的‘资助人’，有权决定她的去留。”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的重点，同样是安安。”秦峥看向在不远处画画的唐安安，目光柔和了些，“我们需要证明，她有自主选择的能力，并且，她选择留在你这里。”
这很难。唐安安虽然状态在好转，但依旧无法和人正常交流。
法庭上，陆兆言果然表现得无懈可击。他提交了各种“证据”，包括唐安安“精神不稳定”的虚假病历，温聿凡多年来的“资助证明”，甚至还有一段经过剪辑的视频，视频里唐安安在画室里，眼神依赖地看着温聿凡。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温聿凡先生，一直将唐安安小姐视如己出，对她关怀备至。而被告沈微，却利用其精神问题，将其强行扣留，其心可诛。”陆兆言说得义正词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
轮到秦峥发言，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向法官申请，让唐安安本人出庭。
陆兆言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唐安安被我牵着手带上法庭时，全场都安静了。她穿着我为她挑选的白色长裙，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虽然依旧紧张地攥着我的手，但她没有退缩。
“唐安安小姐，”秦峥温和地问，“请你看看原告席上的温聿凡先生，再看看被告席上的沈微小姐。然后告诉法官，你愿意跟谁在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唐安安身上。
温聿凡立刻露出一副悲伤又深情的表情，对着她无声地说了句：“安安，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