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成婚五年,沈清鸢为萧逐渊生下五个孩子,却个个都是死胎!
当她怀上第六个孩子,满心欢喜地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时,却听见他在书房冷静吩咐侍卫:
“那五个死胎,可都处理干净了?务必掩埋妥当,绝不能让阿鸢发现丝毫痕迹,以免她触景生情,又徒增伤悲。”
沈清鸢脚步顿住,心尖微暖,他总是这般细致。
然而,侍卫接下来的话,却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她的耳膜。
“侯爷既如此心疼夫人,当初又为何要派属下寻人假扮绑匪,将她掳走折磨三日?甚至,在五个小主子生下后,亲手将他们刺死……”
沈清鸢的心脏猛地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当年她被绑匪掳走失贞,被竹马退婚,害她沦为全程笑柄的事,竟是他所为?
她那五个苦命的孩子,也本不是死胎,是……
是他亲手刺死?!
她死死捂住嘴,才没有惊叫出声,眼泪却已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紧接着,她听到了萧逐渊那淡漠到令人齿寒的回应:
“本侯自幼便心仪挽柔,她却心仪定北将军容烬,可那时容烬的未婚妻是阿鸢,为了让挽柔如愿嫁给心上人,本侯只能派你将阿鸢掳走,唯有她身败名裂,失去清白,容烬才会退婚,转而求娶挽柔。”
“后来本侯娶了阿鸢,不过是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省得她心有不甘,再去破坏挽柔和容烬的安稳生活。”
“至于那些孩子……挽柔性子好强,什么都要与阿鸢比,她岂能容忍阿鸢先她一步生下孩子?所以,那些孩子一个都不能留。”
“只是本侯也没料到,阿鸢这个工具,用了五年,竟也让本侯……生出几分不舍,见她难过,本侯心里亦不好受。”
侍卫沉默片刻,劝道:“侯爷,您既已成婚,苏小姐也已得偿所愿,不如就此放下。日后夫人若再有孕,便让她生下吧。夫人这五年,接连产下死胎,每一次都如同死过一回,属下看着都……”
“不行。”萧逐渊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本侯承认如今是对她动了些心,可挽柔才是本侯心尖上的人,容烬是个不中用的,至今未能让挽柔有孕。既然挽柔处处都要与她比,本侯绝不会让清鸢在挽柔之前生下孩子。”
“日后她再有孕,生下的,也只能是死胎。”
轰——!
沈清鸢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在她眼前轰然崩塌!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原来……如此!
原来所有的温情脉脉,所有的体贴入微,所有的“心疼”与“安慰”,全都是假的!
五年前,她是国公府千金,苏挽柔是尚书府小姐。
两家比邻而居,二人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便成了京城人尽皆知的对头。
苏挽柔什么都要与她争,衣裳、首饰、风头……而最让她执着的,便是沈清鸢的未婚夫,少年将军容烬。
苏挽柔喜欢容烬,可容烬偏偏喜欢沈清鸢,一心要娶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挽柔这一局必输的时候,沈清鸢却在与容烬大婚前夕,被绑匪掳走。
虽匪徒未曾真正玷污她的清白,但三日未归,满城风雨,贞洁之名已毁。
容家祖母以死相逼,容烬最终退婚,转而娶了苏挽柔。
她那时万念俱灰,只觉得人生无望。
是萧逐渊,苏挽柔的竹马,那个清冷尊贵的永宁侯,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十里红妆前来求娶。
新婚之夜,她哭得不能自已,他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在她耳边低语:“阿鸢,莫哭,在本侯心里,你永远是最干净的女子。”
五年夫妻,他宠她入骨,将她捧在手心,让她成为全京城最令人羡慕的女人。
她渐渐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交付了整颗心。
唯一的痛,便是那五个未曾睁眼看一看这世界的孩子……
她一直以为是自已命不好,却原来,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扼杀了他们!
她失魂落魄地冲出侯府,疯了一般地跑到城外的乱葬岗。
在一处极其隐蔽的荒坡下,她看到了五个小小的土包,没有墓碑,没有标记,就那么孤零零地散落在那里,如同从未存在过。
“啊——!”
“孩子……我的孩子……”
沈清鸢再也忍不住,扑倒在那些小土堆前,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她的孩子……她可怜的孩子们……原来竟是被他们的父亲亲手所杀啊。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混合着她的泪水,冰冷地打湿她的衣衫和头发。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嗓子沙哑,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城里的。
浑浑噩噩间,她走进了一家药铺,买了两副药。
一副是落胎药。
另一副,是假死药。
老郎中仔细叮嘱:“这落胎药服下不久便会见效。而这假死药,服下后第七日会呈现假死之态,呼吸脉搏全无,如同真死,但三日后便会自行苏醒。夫人……可是遇到了难处?”
她摇摇头,付了钱,将药紧紧攥在手心。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
心都已经死了,身体上的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会再为那个男人生儿育女。
这个不该来的孩子,她不会留。
萧逐渊,你用五年骗局,毁我一生。
如今,我便用一副假死药,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