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宵却用鼻子不停嗅闻着地上的我,哪怕我如今满身都是脏污和血渍,它还是闻出了我,于是怎么也不肯踩我。
哪怕马奴已经用上了诱马的草药,它还是抵抗着本能。
有其他猎奴露出不忍之色,张口喊了声“王爷”,似乎想说什么。
正和胡薇薇亲热的谢淮清却不耐烦道。
“堵上嘴丢出去,别打扰本王和薇薇。”过了一会儿,见奔宵始终不伤害我,胡薇薇带着一丝恼怒吩咐。
“用鞭子抽,用火烧,无论怎样,都要让马踩掉这个贱奴的孩子!”
马奴知道这是我的爱马,不敢动作。
胡薇薇怒极,正要下令。
谢淮清却突然抬手阻止她,话中带着一丝惊疑:
“我记得奔宵对阿柔的味道格外敏感,难道……”
胡薇薇厉声打断他:“因为这贱奴和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在夺取王妃和小世子的气运了!”
“王爷,不能再犹豫了,不然王妃和世子恐怕有危险!”
“可这毕竟是王妃的爱马……”
胡薇薇脸色苍白,眼泛泪光。
“王爷,这马多次意图冲撞我,你都以它是王妃的爱马为由不愿罚它,我也不计较了。
可现在,它威胁到的是王妃和世子的命!”谢淮清顿了顿,柔情看向胡薇薇:“好了,薇薇,我知道你懂事。
那便听你的,先试试鞭子和火烧。如果还是不成,”他脸上闪过一丝厉色,“那就将这马的鼻子削下来,眼睛挖出来!痛得它不得不乱踩。也当作是为你出气了。”不!不要!
我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了。
明明谢淮清也曾和我一样疼爱奔宵,我们一起给奔宵洗澡,它“大逆不道”地甩了谢淮清一身水,他却只是摸摸奔宵的脑袋说。
“阿娘送你的这匹真是有灵性的好马,我也很喜欢。”
“你放心,我会证明给阿娘看,你不会有需要奔宵带着你离开那一天的。”
如今,因为胡薇薇,他已经杀了我的阿娘,还要虐杀我的奔宵。
我恨极,却被困住无法动作,嗓子已经充满血腥味,还是无法发声。
我崩溃地在心中不断乞求,奔宵,好马儿,求你来踩我吧,求你。
我不停乞求,却始终没感觉到马蹄落下。
直到一声惨痛至极的哀鸣声响起。
我怔怔的侧过头去,看到我的奔宵被削去了鼻子挖出了眼珠。
痛到极致的马彻底无人能控制,它疯跑起来,终于狠狠踩上了我的腹部。
那一刻,我痛得像是魂魄都被人撕开,肝胆俱裂。
胡薇薇娇俏的声音响起,“王爷,这马如今也疯了,我要亲手杀了它,你没意见吧?”
谢淮清宠溺一笑,“行,记仇的小东西。”
我努力睁开双眼,只看到高大的骏马身中数箭,轰然倒下。
我拼命伸出手,奔宵像是感受到什么般,将血淋淋的马头轻轻靠在了我的手上,失去了气息。
腹部也已经痛到麻木,我知道,我那可怜的孩子也早已离开。
痛到极致,我忍不住呕出血来。
眼前不受控制的出现了谢淮清躺在我腿上,将耳朵贴在我肚子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