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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立刻变了脸色,一扫刚才的悲伤,惊讶地眼睛都要瞪出来。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和范家断亲?” “老爷刚去世,你就要划清界限,你是要让老爷死不瞑目啊!” 一旁的医生也面露鄙夷之色。

“你是病人的亲生女儿吗?怎能如此不孝!我在医院十几年,第一次见你这样的白眼狼女儿!” 他大声责骂我,引得外面的病人都挤在门口看热闹。

“天哪,果然还是要养儿防老,养个女儿到头来人死了还要断绝父女关系,不如生下来闷死!” “这女孩看起来人模人样,怎么是这么个畜生,我刚才还听她答应了她爸的遗言,这转头就变卦了。”

“这女孩哪个学校的?看我不为民除害!”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被白布盖着的人突然颤抖了一下。

我惊叫着:“我爸动了一下!我爸没死!” 医生拦住了我掀开白布的手,咳了两下。

“你看错了!不要惊扰死者!” 说完,让护士匆匆将我爸推了出去。

这时,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推开人群,一瘸一拐的闯了进来。

“范薇!你就这么履行爸爸的遗言的!你还有没有良心!” 范凯指着我的脸破口大骂。

“做了二十年的范家大小姐,如今爸爸刚走你就要断亲,我看你是恨不得立刻将范家的钱卷走!” “你简直忘恩负义,范家白养你20年了!” 我看着自己宠了十多年的弟弟,露出了真面目,只觉心寒。

上辈子,我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来不及思考。

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立刻扛起了家里全部债务,和弟弟骨癌化疗的高额医药费。

我没日没夜的打工支付药费,一边找昔日的合作方筹钱。

可没有任何人愿意雪中送炭。

我被室友举报在酒吧兼职,品行不端,学校里铺天盖地的嘲讽将我压得喘不过来。

最后致使我被退了学。

最穷的那年,我和十几个人合租,挤在一间三居室里,却会买弟弟爱吃的榴莲带给他。

直到我遇到了霍景庭,他将我当成替身,我利用他的资源。

我终于挽救了公司,还清了所有的债务。

也在和霍景庭的纠缠下,受了一身伤。

现在想来,当初我每次去医院看望弟弟,他从来不会问一句,钱从哪来的。

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牺牲自己换来的日子。

也怪我,蠢得可怜。

我看着眼前一双双怨怪我的眼睛,恨不得立刻将我抽筋扒皮,将血吸个干净。

见我不说话,王叔和范凯对视一眼。

“小姐,小少爷如今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不管他谁管他啊。”

毕竟我已经满了十八岁,他们没办法用法律让我服从,只能道德绑架我。

范凯也不再怒吼,红着眼睛。

“姐姐,你是嫌弃我是个累赘吗?那我不治了,让我的腿断掉就好了!” 围观群众对我的指责更甚。

范凯见我无动于衷,甚至往窗边走去。

“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算了,给姐姐减轻负担!” 说着作势要跳,却斜着眼看我的态度,见我根本没阻拦,一时骑在窗户上不上不下。

倒是王叔接住了他的戏,一把将他拖拽下来,哭嚎着。

“小姐,你们可是亲姐弟,怎么能如此狠心绝情呐!” “老爷,你快起来看看吧,你这个女儿你托付错了!”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除了满腔愤怒,只剩下可笑。

“我何时说过不管了?” 哭嚎声戛然而止,范凯和王叔愣怔在原地。

我扬头示意张律师。

张律师会意,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 “你们误会范小姐了。”

“就是为了挽救公司,范小姐才不得已让我做了这份断亲资料。”

范凯抹了一把脸,把腿从窗户外挪了回来。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