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穆刚和穆勇见状,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还是壮着胆子从两侧一起向穆一一包抄过来。

穆刚眼神闪烁,率先发难,他猛地伸出双手,试图抓住穆一一的胳膊。

穆一一冷哼一声,身体微微下蹲,灵活地躲过了穆刚的攻击。

趁势抓住穆刚的手臂,用力一拉,穆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穆一一瞅准时机,抬起膝盖,狠狠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穆刚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捂住肚子,弯下了腰,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另一边,穆勇趁穆一一对付穆刚的时候,偷偷绕到她身后,抬起脚朝着她的后背狠狠地踢了过去。

穆一一察觉到背后的动静,迅速转身,用手臂挡住了穆勇的攻击。

顺势抓住穆勇的脚踝,用力一扭,穆勇失去平衡,身体向后倒去。

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冷冷地说道:“就凭你们,也想欺负我?”穆勇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恐惧。

穆有财看到自己的孩子们被打得如此狼狈,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抄起一旁的菜刀,挥舞着朝穆一一冲了过来,嘴里还喊着:“你这个逆女,今天我非收拾你不可!”

穆一一眼神一凛,迅速拿起旁边的一个凳子,当作盾牌。

穆有财冲过来,菜刀砍在凳子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趁他用力过猛,手臂有些发麻的时候,用力将凳子砸向他的脸。

穆有财来不及躲避,被凳子砸中,鼻子顿时鲜血直流,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菜刀也掉落在一旁。

穆大山和王招娣听到动静,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王招娣扯着嗓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死丫头,真是反了天了,敢打你爸妈!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她张开双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朝穆一一扑过来。

穆一一侧身一闪,王招娣扑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穆大山则从后面冲上来,想要抱住穆一一。

穆一一反应迅速,她蹲下身子,一个扫堂腿,穆大山的双腿被绊倒,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穆悦吓得躲在角落里,看着穆一一连爷奶都打,瑟瑟发抖。

穆一一走过去,揪住她的衣领,眼神冰冷如霜,“穆悦,你不是喜欢欺负我吗?”说着,一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现在还敢吗?”

穆悦吓得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带着哭腔说道:“姐姐,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穆一一松开手,穆悦瘫倒在地。

她扫视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八个人,冷冷地说:“从今天起,以前的穆一一不复存在,现在的穆一一是你们克星。”

“要是再敢欺负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吓得连连点头,满脸惊恐,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生产队大队长李建国正迈着沉稳却又急切的步伐,匆匆朝着穆家赶去。

他曾是一名热血军人,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立下过赫赫战功,却不幸负伤,无奈退伍回到了家乡,担任了生产队大队长。

如今,即便身上没有了军装的衬托,可他身姿依旧挺拔,军人的英气与威严丝毫不减。

古铜色的面庞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坚毅与果敢。

在路上,他听到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穆家又在欺负穆一一了。

李建国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心中怒火中烧。

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穆家的院子前。抬手推开那扇破旧的院门。

走进院子,见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碗碟,汤汁洒得到处都是。

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厨房的方向。

李建国大步朝着厨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穆家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个个狼狈不堪,脸上满是痛苦和惊恐的神情。

而穆一一则站在一旁,神色冷淡,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怎么回事?”李建国沉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穆家人看到大队长进来,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哭诉起来。

穆有财有气无力地说道:“大队长,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死丫头突然发疯,把我们都打了一顿!”

孙翠兰也在一旁哭喊道:“是啊,大队长,这丫头简直反了天了!我们平日里对她不薄,她却恩将仇报。”

李建国没有理会他们的哭诉,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穆一一。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问道:“一一,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穆一一坦然地迎上李建国的目光,语气平静地说道:“大队长,您看看他们平日里是怎么对待我的,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我不过是不想再任他们欺负,反抗了一下而已。”

李建国心中对穆家的为人再清楚不过了。

他冷哼一声,目光冷冷地扫过地上的穆家人。

说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日里的德行!一一这孩子从小就受了不少苦,你们却还变本加厉地欺负她。今天这事儿,你们也该好好反思反思了!”

穆家人听了李建国的话,都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李建国又看向穆一一,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一一,虽然你反抗情有可原,但以后也不能再这么冲动了。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会给你做主的。”

穆一一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大队长,我知道了。”

李建国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李建国走出院子,就看到外面已经围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不时地朝着穆家院子里张望。

“都在这儿干啥呢?不用上工啦?”

李建国提高了音量,一脸严肃地说道。

“没啥好看的,都散了散了!”

村民们见大队长发话了,虽意犹未尽,但也不敢多做停留,纷纷嘟囔着散开,朝着各自干活的地方走去。

等村民们都走得差不多了,穆一一转过身,眼神轻蔑地看向屋内的穆家人。

她双手抱臂,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冷开口:“怎么,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劲儿哪儿去了?刚刚不是还想对我动手吗?现在知道怕了?”

穆有财和孙翠兰等人低着头,不敢直视穆一一的目光,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穆悦更是吓得躲在角落里,浑身发抖。

“以前你们怎么欺负我的,我可都记着呢。往后,要是你们还敢有半点不老实,就别怪我不客气!”

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说完,转身拿起墙角的背篓,大步走出了家门。

穆一一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虽说这里是北方的村庄,冬日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次呼吸,鼻腔都能感觉到冷风刮过的刺痛,但她却丝毫没有觉得寒冷。

这都多亏了空间里的高科技防冷防热防湿恒温衣。

别看这衣服轻薄得如同蝉翼,却有着神奇的功能,能根据外界的温度自动调节体感,始终让人处于最舒适的状态。

她穿着这件神奇的衣服,在这冰天雪地的冬日里,显得格外轻松自在。

一路上,她看到远处大片的水田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荒芜,枯黄的稻茬在风中摇曳。

田边的沟渠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与南方沟渠里浅浅的薄冰不同,这冰面坚实,足以承受一个孩子的重量。

几头老黄牛在田埂上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地低头啃食着枯草。

村子里的房屋大多是土坯房,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屋顶上的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给这个宁静的村庄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村民扛着农具,脚步匆匆地去干活。

他们身上的衣服无一例外都打着密密麻麻的补丁,颜色暗沉,破旧不堪。

有的补丁甚至已经磨破,又重新缝上了新的。脚上的鞋子也大多破了洞,脚趾头时不时地从破洞里露出来。

脸色蜡黄,身形消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女人们则聚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唠着家常。

个个都双手粗糙干裂,布满了冻疮,那是长期在寒冷和恶劣环境下劳作留下的痕迹。

孩子们在村子里嬉笑打闹,追逐着一只小狗,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村子上空。

可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是破旧单薄,根本抵御不了这冬日的严寒。

路边的菜园里,种着一些耐寒的蔬菜,如白菜、萝卜等,在寒冷的冬日里依然绿意盎然。但这些蔬菜对于家家户户来说,也不过是聊胜于无。

前几年的大饥荒,让整个村子都遭受了重创。村民为了填饱肚子,漫山遍野地寻找能吃的东西。

树皮被剥得干干净净,野菜也被挖得一株不剩。

村里有不少老人和孩子,因为饥饿和营养不良,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即使到了现在,物资依然少得可怜,家家户户经常性断粮。

大家都在为了那一口吃食而发愁,每一顿饭都吃得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了一粒粮食。

穆一一走到了生产队的打谷场。这里是平日里大家开会、晒粮食的地方,此时空荡荡的,只有几堆稻草静静地堆在角落里。

继续沿着田埂往前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田边摆放着的那些农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生产队对于农具的管辖十分严格,每一件农具都被视为珍贵的资产,详细登记在册,使用和归还都有着一套繁琐的流程,为的就是尽可能延长这些农具的使用寿命。

即便如此,大部分农具还是破烂不堪,能正常使用的没几把。

一把锄头歪斜地插在土里,木柄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像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锄头的金属部分磨损严重,刃口已经变得十分钝,失去了往日的锋利,很难再轻松地破土翻地。

旁边的一把镰刀,刀刃上锈迹斑斑,好几处都有缺口,像是被猛兽撕咬过一般。

那原本应该光滑的刀柄,如今也被磨得凹凸不平,握在手里想必十分硌手。

还有那辆破旧的独轮车,车轴已经变形,轮子也磨损得厉害,边缘坑坑洼洼。

推起来的时候,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车斗的木板也有好几处断裂,用绳子勉强捆绑着,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