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Z市外围一处被荒草环绕的废弃宅邸中。
黯淡的日光透过破败的窗棂，为这座充斥着腐朽气息的老宅带来一丝生气。
“这老爷子故去都十二年了，竟然还能收集到这么多灵魂碎片…”
一个少年微眯着双眼，语气中透着几分惊叹。
他的双手在尸体上方缓缓划过，淡蓝色的光芒如同丝线一般连接着他的指尖与老者的胸膛。
“真想亲眼见识一下老爷子当年是何等强悍啊！”
如果道一此刻在场，必然能一眼认出——这少年正是《一人之下》中臭名昭著的角色吕良，而他面前的尸体，便是已经故去十二年的张锡林，也就是张楚岚的爷爷。
“我已经按照约定，给你带回了张锡林的尸体。”
这时，一直靠在墙角的“人”忽然开口，声音干涩刺耳，仿佛砂纸在刺啦刺啦的互相摩擦。
墙角的光线暗淡，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关节处诡异地扭曲着。
“那么，现在我已经是你们的一员了吧？”
吕良收回手掌，淡蓝色的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扯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假笑。
“哈哈~抱歉……因为尸体的效果不甚理想，我们还不能接纳你！”
“什么？”
墙角的人影猛地挺直了身体，声音陡然拔高，“当初你可是承诺过的！你想反悔吗？”
闻言，吕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天真无邪，“那没辙，谁让现在我是管人事的呢！我说不行就不行！”
他转身，鞋跟敲击在布满灰尘的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是一群既不靠谱，又没规矩的人吧？”
吕良耸耸肩，语气轻佻。
墙角的人影沉默了几秒，身体微微颤抖。
“嗯~这样~”
吕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墙角，“你说你遇到了张锡林的孙子和一个女孩？”
“那你去把张老爷子的孙子带回来，无论死活！”
“哦对了！”
他笑容加深，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个抢你活尸的人，你也要查查他到底是哪一方的…。”
“你可不能为我们平白招惹麻烦啊！”
与此同时，Z市中心商业区。
道一身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搭配一头微卷短发，以及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外表，活脱脱一个放学后出来逛街的普通高中生。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街道两侧，观察着路人的一举一动。
普通人看不出什么，但在道一那双被神秘种子强化过的眼睛里，某些人身上隐约闪烁的气息波动格外明显。
他自然知道，那是“炁”的波动。
“八天了，现在有了基础体术和活尸体术，接下来该找点更有意思的能力了。”
就在今天，他通过网络和街头传闻，一直在寻找那些可能存在的低阶异人，想要进行“观摩学习”。
结果谁知刚出手两次，便被哪都通的外勤人员盯上了。
“那位穿黑色皮夹克的中年人，已经跟了我三个路口了。”，道一心中暗道，表面却依然一副悠闲逛街的样子。
在心海之中，那片小小的混沌之海正平静地起伏着，只是那个“嘿哈嘿哈”的小人影，练得动作更加复杂了。
又走了一会儿，道一忽然转进了一条人流稀少的小巷。
果不其然，那个中年人也跟了进来，脚步声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同学，等一下。”
那中年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
道一转身，脸上是一副无辜且困惑的表情，“有什么事吗，叔叔？”
“最近你在这一带活动频繁，似乎对一些特殊人群很感兴趣？”，中年人目光锐利地盯着道一。
道一皱了皱眉，一脸茫然，“特殊人群？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别装傻了，前天武术馆门口，昨天老城区市场，今天早上公园，你都在跟踪一些人。”
中年人语气严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皮质证件，“哪都通，跟我走一趟吧。”
道一的表情从茫然转为惊讶，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变成了略显紧张的神色，整个过程自然无比。
“原来是这样！”
道一拍了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叔叔，您误会了，我是南大武术社的学生，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城市中传统武术传承的调查报告。”
他从背包里熟练地掏出一叠资料和一本笔记本，递给中年人。
“您看，这是我的调研计划和笔记，我只是想找一些懂传统武术的人做采访而已。”
中年人接过资料翻看，眉头逐渐舒展。
道一掏出手机，迅速打开了一个精心伪装的文档页面，“这是我的部分成稿，您可以看看。”
中年人仔细查看了资料，又抬头审视着道一。
道一坦然接受着对方的目光，眼神清澈无比。
“你的身手很好，不像普通学生。”
道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随即露出略带自豪的笑容，“我从小学武术，在省青少年比赛拿过名次。”
他从手机相册里找出几张自己参加比赛的照片给中年人看——当然，这些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伪证。
在过去的几天里，他可是做了不少准备！
“年少成名啊，难怪身手不凡。”
中年人微微点头，将资料还给道一，脸上的怀疑减轻了几分。
“不过，调查期间注意安全，有些地方最好不要乱闯。”，中年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谢叔叔提醒，我会注意的。”，道一接过资料，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表情。
中年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小巷。
道一目送他走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后怕。
“哪都通已经注意到我了，看来要更加小心了。”
但他的眼底深处，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不过，这也意味着我可能找对方向了！”
道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既然遇到了哪都通，那么这附近一定有真正的异人存在。”
他转身往巷子另一头走去，脚步轻快而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