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旧伤未愈，新痛再起
医院的走廊安静得可怕，只剩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在提醒着时间的流动。
陆沉渊站在病房门外，手指紧紧握着那份DNA亲子鉴定报告，白纸黑字刺痛他的眼。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从纸上得知，那个他以为只是怀疑、只是防备的女人，竟真的曾为他怀上过一个孩子。
而那个孩子，早已在阴谋中悄然消失。
他的胸腔仿佛被利爪撕裂，呼吸艰难。脑海中闪过苏棠雨夜离开的背影，她拖着行李，满身湿透，走得那么决绝。而他——那个时候居然站在楼上看着她，任她被雨打湿，任她眼中痛苦的光一点点熄灭。
“陆总？”助理在一旁低声提醒。
陆沉渊蓦地回神，低哑开口：“她现在怎么样？”
“苏小姐刚做完胃镜，初步结果……情况不太乐观。医生建议做进一步检查。”
“什么叫不太乐观？”
“她可能患有早期胃癌。”助理的声音一顿，终究还是说了实情。
陆沉渊的身体狠狠一震，几乎站不稳。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补偿，可以慢慢让她再相信一次……可他不知道，命运从未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他推门而入，病房里，苏棠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唇色发白，眼中却依旧是那份清冷。
看到他，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情绪波动，只是静静移开了目光。
“检查结果我听说了。”陆沉渊走过去，语气低沉。
“嗯。”她淡淡回应，没有多余的语言。
“我会安排最好的专家——”
“不用了。”她打断他，声音柔和却冷漠，“陆总，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苏棠！”他低吼一声，终于忍不住情绪，“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看我一眼？你宁愿死在病床上，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她轻轻笑了笑，那笑意却透着凄凉。
“陆沉渊，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我一个人住在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连每天吃饭都是折磨。你在哪里？在和温婉参加慈善酒会，媒体前亲密如胶。”
“我不是——”
“我流产那天，浑身是血从医院出来，没人接我，没人送我回家。”她的眼中浮现痛苦，“我躺在冰冷的浴缸里，等死。你知道吗？”
陆沉渊的喉咙像被哽住，一字都说不出来。
“那是你的孩子。”苏棠看着他，“也是我最后一点希望。”
他扑通一声跪在她床前，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见，“棠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要我怎么补偿，怎么救你，我都愿意。”
她看着他，终于眼眶泛红，泪水从眼角滑落，却不是为他心软，而是为自己悼念。
“你救不了我，陆沉渊，我也不想再活在你的阴影里。”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这是器官捐献协议，我签过了，如果我……你可以用我的角膜和肾脏，也许还能让你长点良心。”
“不要！”他猛地拍开那文件，脸色煞白，“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我只要你活着，陪在我身边！”
苏棠没有说话，只是偏头望向窗外，外面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却怎么也暖不了她的心。
病房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心电仪“滴滴”作响，像是命运最后的倒计时。
不知过了多久，陆沉渊站起身，嗓音沙哑却坚定：“我不会放弃你。就算你现在恨我，拒绝我，我也要用余生去还。”
他说完转身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苏棠终于再也忍不住，埋头痛哭。
她不是没有心，只是这颗心，已经碎过太多次。
而外面的陆沉渊，则是拿出手机，拨通一个早已封存的号码。
“是我，调动一切资源，我要全球最顶尖的胃癌治疗专家。”
“还有，调查温婉，我要她过去十年所有活动的细节，尤其是她和我二叔的往来。”
电话挂断，他抬头看着走廊尽头的窗外，目光如刀。
——他要一寸一寸，把苏棠失去的东西，全都夺回来。
哪怕是用命来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