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城”。
两个歪歪扭扭、如同斧凿劈砍出的巨大文字,深深嵌入冰冷的黑色岩壁。刻痕边缘崩裂,带着一种原始的、蛮荒的力量感,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陈默背靠着岩石,布满血污和汗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那只血肉模糊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每一次微弱的脉搏跳动都牵扯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左手中,那块粗糙、冰冷、粘连着木炭的铁矛头,硌着掌心翻卷的皮肉,成为此刻唯一真实的触感。
力量?这丑陋的铁疙瘩就是力量?在这片充斥着死亡、饥饿和背叛的荒原上?
一丝冰冷的嘲讽在陈默眼底掠过,随即被更深的疲惫淹没。胃袋早已空空如也,饥饿感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重新开始啃噬他的内脏。喉咙干渴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血腥味。全身的灼伤在冷却后开始火辣辣地疼痛,尤其是那只废了的右手,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搅动神经。
他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治疗。需要……活着。
意识沉入那片冰冷的蓝色光幕。能量点:0点。刺眼而绝望。如同冰冷的锁链,将他牢牢钉死在这片血腥的矿洞底部。那灰色的【初级基地核心】图标,如同海市蜃楼,嘲笑着他的渺小与无力。
“水……”角落里,石头发出一声微弱而痛苦的呻吟,打破了死寂。他蜷缩在冰冷的岩石阴影下,嘴唇干裂发白,脸上糊满了污垢、泪痕和之前被烫伤的痕迹。那只被烫伤的手指红肿着,水泡清晰可见。他看着陈默,又看看矿洞入口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对清水的渴望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刀疤刘留下的水囊早已空了。
陈默的目光扫过石头干裂的嘴唇和那只红肿的手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缓缓闭上眼,积攒着每一分残存的体力。褡裢里那点掺着泥沙的粟米,是最后的救命粮,不到绝境不能动。水……外面那条浑浊的泥浆水坑?不,那是流民争夺的修罗场。回去的路?太远,风险太大。
只能……靠系统!
意念如同濒死的野兽,疯狂地撞击着那片冰冷的光幕!【基础食物】、【基础药品】……灰色的图标如同冰冷的墓碑!没有能量点!什么都没有!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脚踝,向上攀升。
就在陈默的意志力即将被疲惫、伤痛和绝望彻底压垮的刹那——
【检测到微弱信仰锚点生成……锚定物:精神烙印(默城)。初步评估可转化能量点:0.1点。是否吸收?】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电流,毫无预兆地在陈默死寂的意识深处响起!
信仰锚点?精神烙印?默城?
陈默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球瞬间锁定了岩壁上那两个歪歪扭扭、深深刻入的“默城”大字!
是它?!自己刻下的这两个字,竟然被系统判定为……信仰锚点?!还产生了能量点?!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苗瞬间在心底交织升腾!这系统……到底是什么存在?!它吸收的不仅是物质能量,还有……精神力量?!
“吸收!”陈默没有丝毫犹豫,意念如同利箭般射向系统!不管是什么能量!只要能用!
【指令确认。能量转化中……锚定物:精神烙印(默城)……转化完成。当前能量点:0.1点。】
0.1点!杯水车薪,却如同绝境中的萤火!
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系统光幕!0.1点能兑换什么?
【基础药品】栏里,孤零零亮着一个图标:【标准抗生素(口服,一盒) - 需能量点0.1点】!
抗生素!在这个缺医少药、伤口随时可能感染溃烂的死亡之地,这无疑是第二条命!
“兑换!基础药品——标准抗生素!”陈默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
【指令确认。兑换物品:标准抗生素(口服,一盒)。消耗能量点:0.1点。剩余能量点:0点。物品具现化中……】
提示音落下的瞬间,陈默感觉怀里微微一沉!一个方方正正、印着模糊外文字符和“Antibiotic”字样的硬纸盒凭空出现!
他立刻用那只相对完好的左手,颤抖着撕开纸盒包装!里面是几板银色的铝箔药片!每一粒药片都密封在独立的凹槽里,闪烁着现代工业特有的、冰冷而精准的光泽!
药!救命的药!
陈默毫不犹豫地抠出一粒白色的药片!他甚至来不及细看说明书,也顾不上去找水!直接将药片塞进干裂出血的嘴里,用尽全身力气,强行咽了下去!药片刮擦着灼痛的喉咙,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但他死死捂住嘴,不让它吐出来!
清凉?没有。甘甜?更没有。只有化学制剂特有的苦涩在口腔弥漫。但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力量感,正顺着食道滑下,仿佛为濒临枯竭的身体注入了一丝新的活力。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慰藉——有了它,伤口感染的巨大风险被暂时扼住了咽喉!
他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后背重新靠回冰冷的岩壁。目光再次投向岩壁上那“默城”二字,眼神变得异常复杂。这随手刻下的名字,竟然救了他一次?
“水……”石头的呻吟声再次响起,更加微弱,带着垂死的绝望。他蜷缩的身体微微抽搐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长时间的脱水和饥饿,加上巨大的精神冲击,正在迅速夺走他残存的生命力。
陈默的目光落在石头身上。那张污垢覆盖、写满痛苦的小脸,那只红肿溃烂的手指……这个被他用食物和恐惧强行捆绑的“眼睛”,此刻正像风中残烛般摇曳。救?还是不救?
救,需要耗费他本就稀缺的资源——水和食物。不救……这熟悉地形、能寻找矿石的“眼睛”就废了。而且……那0.1点能量,似乎也与他刻下的“默城”有关?这“锚点”……是否也需要“信徒”的维系?
一个冰冷的念头闪过。他需要石头活着。至少现在需要。
陈默挣扎着站起身,拖着疲惫伤痛的身体,走到那个巨大的石槽旁。里面凝固的炉渣和残余铁水冷却后,形成一大块丑陋扭曲、布满气孔和砂眼的暗灰色金属疙瘩。在金属疙瘩与石槽壁的缝隙里,积蓄着一小洼……浑浊的、带着浓烈铁锈和硫磺气味的黑色污水!那是铁水冷却时与石槽壁反应产生的冷凝液!
剧毒?杂质?陈默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或许是这矿洞里唯一能找到的“液体”。
他走到角落,拿起那个空空如也、沾满污垢的陶罐。又走到石槽边,小心翼翼地将陶罐伸进那缝隙里,舀起小半罐浑浊漆黑的污水。污水散发着刺鼻的金属和硫磺气息,颜色如同墨汁。
他端着这罐“毒水”,走到蜷缩的石头面前。
石头被脚步声惊动,艰难地睁开眼。当看到陈默手中陶罐里那漆黑浑浊、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时,他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渴望!他挣扎着想扑上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
“喝。”陈默的声音冰冷而简短,将陶罐递到石头面前。
石头没有丝毫犹豫!强烈的干渴早已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恐惧!他如同濒死的野兽,猛地伸出枯瘦的双手,死死抓住陶罐,不顾那滚烫的罐壁(残余的余温)灼痛他本就红肿的手指,将脸埋进罐口,疯狂地、贪婪地吞咽起来!
“咕咚……咕咚……”
刺鼻的铁锈味和硫磺气息冲入喉咙,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和恶心!但石头不管不顾,只是拼命地吞咽!仿佛那不是污水,而是琼浆玉液!
陈默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石头将小半罐污水喝得一滴不剩,才缓缓收回陶罐。石头瘫软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脸上糊满了黑色的水渍,嘴角还残留着污水的痕迹,眼神因为剧烈的呛咳而有些迷离,但干渴的痛苦似乎缓解了一些。
“吃的……”石头喘息稍定,眼巴巴地看着陈默,声音嘶哑。
陈默沉默地转身,走到存放褡裢的角落。他解开褡裢口子,仔细地挑拣出大约十几粒相对“干净”的粟米,倒进陶盖里。然后,他端着这微薄的食物,重新走到石头面前,放在地上。
石头立刻像饿狼般扑上去,用舌头疯狂地舔舐着陶盖里那点可怜的粟米!连一丝粉末都不放过!
陈默不再看他。他拖着身体回到岩壁下,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坐下。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复。他再次看向岩壁上那“默城”二字,眼神幽深。这名字……似乎真的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他需要更多的“锚点”?更多的……“信徒”?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用那只还算完好的左手,抓起地上那块粗糙的铁矛头。矛尖厚钝,边缘凹凸不平,带着未燃尽的木炭和铸造留下的砂眼。他走到矿洞入口附近,选了一块相对平整、朝向洞外的巨大黑色岩石。
然后,他高高举起那块沉重的铁疙瘩,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厚钝的矛尖狠狠砸向冰冷的岩石表面!
“铛——!”
火星迸溅!岩石表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
“铛!铛!铛!”
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单调而沉重的撞击声在矿洞中回荡!陈默如同不知疲倦的石匠,每一次砸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虎口崩裂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顺着铁矛头滴落在岩石上!但他眼神冰冷而专注,动作机械而坚定!他要在这块岩石上,再次刻下“默城”二字!更大!更清晰!如同一个昭告天下的界碑!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头滚落,滴在冰冷的矛头和岩石上。手臂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痉挛颤抖。每一次砸击,都像是在与这片死亡之地的顽石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
石头蜷缩在角落,一边舔舐着陶盖里最后一点粟米碎屑,一边惊恐地看着陈默如同疯魔般的行为。那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战鼓,敲打在他脆弱的心脏上。他看着陈默挥舞着那块粗糙的铁疙瘩,在坚硬的岩石上留下越来越深的刻痕,看着那血水和汗水混合着滴落……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恐惧、茫然和一丝微弱震撼的情绪,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终于!
当夕阳最后一缕惨白的光线艰难地穿透矿洞上方的尘雾,吝啬地洒落进来时。
陈默停下了动作。他拄着那块沾满鲜血和汗水的铁矛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破旧的风箱。汗水早已浸透了他褴褛的衣衫,混合着血污和泥灰,紧紧贴在身上。那只废了的右手无力地垂着,剧痛已经麻木。但他的面前,那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两个歪歪扭扭、却更加巨大、更加深刻的文字,赫然在目:
“默城”!
每一个笔画都深达半寸,边缘崩裂,带着一种蛮横、血腥、不容置疑的宣告!如同用铁与血浇灌出的领地印记!在惨白的夕阳余晖下,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陈默看着这两个字,布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两簇名为“占有”的冰冷火焰。
他转过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矿洞底部这片被他命名为“默城”的死亡空间。冶炼炉庞大的钢铁身躯在阴影中沉默匍匐,石槽中凝固的金属疙瘩如同丑陋的墓碑,地上散落的骸骨和刀疤刘冰冷的尸体是这片土地最初的祭品。角落里,石头蜷缩着,那双燃烧的眼睛里,恐惧和茫然交织,如同被驯服的幼兽。
力量……这力量还太弱小。这“城”还只是一片血腥的矿洞。
他需要更多!更多的矿石!更多的能量点!更多的……人!
意念沉入系统光幕。能量点:0点。刺眼依旧。
但这一次,他不再感到纯粹的绝望。岩壁上和入口岩石上那两处深刻的“默城”刻痕,如同两座微弱的灯塔,在意识的海洋中散发着微弱却持续的光芒。他能隐隐感觉到,某种无形的、极其微弱的力量,正从那两个刻痕中,如同涓涓细流般,极其缓慢地汇入那片冰冷的系统光幕。
锚点……在生效?虽然缓慢到几乎无法察觉。
他需要加速这个过程!
陈默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块被他第一次铸造出来的、粗糙丑陋的铁矛头上。这象征着他力量起点的造物,不能仅仅是一块废铁!它必须成为“默城”的第一件武器!成为他意志的延伸!
他挣扎着走到冶炼炉旁。炉火早已熄灭,但炉膛内壁依旧散发着惊人的余热。他抓起地上散落的一些锈蚀金属碎片,又捡起几块相对坚硬的黑色矿石(并非暗金矿脉,只是普通伴生矿),一股脑地从顶部进料口塞进了依旧滚烫的炉膛深处!
“石头!”陈默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火!摇风!”
石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惊得浑身一颤!他看着那台散发着恐怖余热的钢铁巨兽,眼中充满了本能的恐惧。但陈默冰冷的目光如同鞭子抽来!他不敢违抗!连滚爬爬地冲到鼓风机旁,用尽力气抓住那冰冷的铸铁摇柄!
“嘎吱……嘎吱……”生涩的摇动声再次响起,微弱的气流灌入炉膛。
陈默没有指望这点气流能重新点燃炉火。他需要的,是炉膛内壁的恐怖余温!
他走到矿洞深处,捡起一块足有半人高的、相对平整的深黑色石板。又用斧头劈砍下几根粗壮的木棍。他将石板拖到炉膛旁边,感受着那灼人的热浪。然后将那块粗糙的铁矛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滚烫的石板中心。
接着,他拿起一块相对坚硬沉重的鹅卵石,用左手紧紧握住。高高举起!
目标——铁矛头那厚钝的矛尖!
他要锻打!用最原始的方法,借助炉膛余热,将这粗糙的铁疙瘩,锻造成真正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更要在这锻打的过程中,将自己的意志,将“默城”的烙印,狠狠砸进这块金属之中!
“铛——!”
沉重的鹅卵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滚烫的铁矛头上!火星如同赤红的萤火,疯狂迸溅!滚烫的金属发出痛苦的呻吟!矛尖在巨力下微微变形!
“铛——!”
“铛——!”
“铛——!!”
单调、沉重、狂暴的锻打声,如同远古部落祭祀的战鼓,开始在矿洞底部疯狂擂响!每一次砸落,都伴随着火星的飞溅和金属的哀鸣!陈默布满血污的脸在飞溅的火星映照下忽明忽暗,如同疯狂的打铁之神!他那只废了的右手无力地垂着,仅靠左手挥舞着沉重的鹅卵石,每一次砸落都榨干他残存的所有力气!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滴落在滚烫的石板和铁矛头上,瞬间蒸发成白汽!
他在锻打!更是在发泄!将穿越以来的恐惧、绝望、伤痛、愤怒,以及那深不见底的野心,全部灌注进这狂暴的锤击之中!他要将“默城”的意志,用最野蛮的方式,烙印进这块最初的钢铁里!
石头在一旁疯狂地摇动着鼓风机摇柄,手臂早已麻木,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他看着陈默那如同疯魔般的锻打,看着火星在他布满伤痕的身体周围狂舞,听着那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原始的震撼感,如同冰与火交织的洪流,狠狠冲击着他简单而脆弱的精神世界!那不再是单纯的敬畏或恐惧,而是一种……烙印!一种名为“默城”的、混合着钢铁、鲜血和狂暴意志的烙印,正随着每一次锤击,深深凿入他的灵魂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消失,矿洞陷入彻底的黑暗。
“铛——!”
陈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砸下最后一锤!手中的鹅卵石因为巨大的反震力而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岩石上!
他如同虚脱般,拄着那块已经冷却、但形状明显改变的金属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摇摇欲坠。
黑暗中,只能听到他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石头压抑的呜咽,以及……那铁矛头在冰冷石板上散发的微弱余温。
陈默摸索着,用左手抓起那块经过初步锻打、矛尖被砸得尖锐了些、两侧刃口也相对平整了些的铁块。触手依旧粗糙冰冷,但棱角更加分明,带着一种被暴力塑造后的狰狞感。
他摸索着,将矛尖对准岩壁上那巨大的“默城”刻痕下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狠狠地刻下了一个小小的、同样歪歪扭扭的符号——一个代表着“一”的简单刻痕。
第一件武器。第一个造物。第一个……属于“默城”的符号。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如同被抽掉所有骨头的软泥,重重地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岩石地面上。意识如同坠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就在他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秒。
一直蜷缩在角落、如同被抽掉魂魄般呆滞的石头,身体猛地一震!他深陷在污垢里的眼睛,在绝对的黑暗中,骤然亮起两点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暗金色光芒!
那光芒如同沉睡的熔岩,在他瞳孔深处流淌!并非反射任何光源,而是从眼球内部透射而出!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低沉嗡鸣,仿佛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无数破碎的、混乱的、带着硫磺和金属气息的画面如同洪流般冲击着他的意识——扭曲的岩石纹理!深埋地下的黑色矿脉!断裂的暗金丝线!甚至……矿洞深处,那台庞大钢铁熔炉内部尚未完全冷却的、如同暗红血管般的耐火砖结构!
“呃啊——!”石头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尖叫,双手死死抱住头,瘦小的身体如同虾米般弓起,剧烈地抽搐起来!那暗金色的瞳孔光芒明灭不定,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黑暗中,无人看见。
只有那岩壁上新刻下的、代表“一”的符号,在冰冷的岩石表面,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