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寂!

如同最沉重的铅块,狠狠砸在落霞峰顶所有人的心脏上!那如同九幽炼狱吹来的恐怖威压,冻结了空气,凝固了血液,碾碎了所有思维!炼气期弟子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呼吸都成了奢望。筑基执事们脸色煞白,勉强站立,却如同惊涛骇浪中的扁舟,随时可能倾覆。严嵩长老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元婴后期巅峰!

炼狱门主!血狱老魔!

他竟然…亲临青岚宗?!

那艘由森白骸骨铸造、缠绕着漆黑锁链、燃烧着幽绿鬼火的狰狞骨舟,如同从地狱深渊驶出的冥府战船,悬停在青岚宗护山大阵之外!翻滚的黑云在骨舟周围汇聚,形成遮天蔽日的魔域!骨舟上,密密麻麻的暗红身影如同嗜血的蝗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煞气!为首数道身影,魔气滔天,赫然都是金丹巅峰的大魔头!而最前方,那尊笼罩在翻腾黑雾中、唯有一双血色魔瞳清晰可见的身影,便是这灭世威压的源头——血狱老魔!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载寒冰的魔刃,穿透层层空间,无视了所有人,最终死死锁定在落霞峰顶那摇摇欲坠、浑身浴血的灰衣少年身上——林默!

“交出苏璃!交出林默!否则…今日,便是尔等宗门覆灭之期!”

冰冷宏大的宣告,如同末日审判的钟声,在每一个青岚宗弟子灵魂深处炸响!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落霞峰!

严嵩长老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看向血狱老魔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他猛地转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向松溪长老,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松…松溪师兄!炼狱门主…元婴后期巅峰…我们…如何抵挡?!不如…不如将那二人…”

“闭嘴!”

松溪长老一声断喝,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天惊雷在严嵩耳边炸响!震得他神魂剧颤,气血翻涌,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松溪长老缓缓转过身。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青灰道袍,花白的发丝在恐怖的魔威下微微拂动。但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平和深邃,而是如同出鞘的绝世神兵,锐利得刺破苍穹!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沉寂了万古的浩瀚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体内缓缓苏醒!

“青岚立宗三千载,何曾向外魔低过头?”松溪长老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山顶,“今日,纵是血狱亲临,欲毁我宗门,屠我弟子,也需问过老夫手中这把老骨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源自洪荒太古的浩瀚威压,轰然从松溪长老那看似瘦弱的身体内爆发开来!这威压,不再是内敛平和,而是如同挣脱枷锁的太古凶兽,带着煌煌天威,带着历经万劫的沧桑,带着一股…凌驾于凡尘之上的、令天地法则都为之共鸣的恐怖气息!

天劫!这是唯有渡过天劫、成就化神道果的绝世大能,才能拥有的独特威压!

松溪长老周身,空间开始扭曲,无形的道韵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他头顶虚空,隐隐有紫金色的雷光一闪而逝,仿佛勾连着九霄之上的寂灭神雷!那青灰色的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散发出蒙蒙清光,将落霞峰顶那滔天的魔威硬生生撑开了一片净土!

“化…化神?!松溪师兄…你…”严嵩长老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眼珠凸出,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难以置信!他一直以为松溪长老只是元婴巅峰,却万万没想到,这位深居简出的师兄,竟早已踏过了那道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天堑,成就了化神道果!

“松溪老儿!你竟已化神?!”骨舟之上,血狱老魔那翻腾的黑雾剧烈波动了一下,血色魔瞳中爆发出惊疑不定的光芒,显然也未曾料到!化神修士,已初步掌握天地法则,与元婴有着本质的差距!纵使他元婴后期巅峰,面对真正的化神,也绝无胜算!

“血狱,带着你的人,滚出青岚地界!”松溪长老的声音如同天宪,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否则,今日便让你这具血狱魔身,尝尝九天寂灭神雷的滋味!”他指尖微抬,遥遥指向天际,仿佛随时能引动那毁天灭地的神罚!

无形的对峙在天地间展开!一边是魔威滔天、煞气冲霄的炼狱骨舟;一边是清气流转、道韵天成的化神威压!两股恐怖的力量在青岚宗上空碰撞、挤压,发出无声的轰鸣!空间如同承受不住重压的琉璃,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裂开道道细小的黑色缝隙!

整个青岚山脉的灵气都为之沸腾、紊乱!所有弟子都感觉如同置身于即将爆发的火山口,灵魂都在颤栗!

血狱老魔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沉默了片刻。化神修士的威慑力太强了!纵使他倾炼狱门全宗之力,面对一位化神,也唯有败亡一途!他血色魔瞳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落霞峰顶那个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如孤峰、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的少年时,一股难以抑制的贪婪和杀意瞬间压倒了理智!

《九劫噬灵诀》!那吞噬火毒木毒、硬撼剑气、甚至能引动苏璃玄阴煞气的霸道功法!其价值,远超一个苏璃!甚至…远超他血狱老魔的性命!若能得到此法,窥得其中吞噬本源之秘,他血狱老魔未必不能踏破化神门槛,甚至窥探更高的境界!

富贵险中求!

“桀桀桀…”血狱老魔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决绝,“松溪!你虽化神,但气息虚浮不稳,显然是刚渡劫不久,境界未固!强行动用化神之力,必遭反噬!本座今日倒要看看,你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

“炼狱门众!听令!结‘血狱炼魔大阵’!给本座…踏平青岚宗!活捉林默!”

随着血狱老魔癫狂的咆哮,骨舟之上,数百名炼狱门精锐弟子齐声厉啸!无数道暗红色的魔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注入骨舟核心!整艘骸骨巨舟爆发出刺目的血光!无数狰狞的魔纹在森森白骨上亮起!一个巨大无比、由粘稠血光和无数痛苦哀嚎魔魂构成的巨大魔阵,在骨舟前方缓缓凝聚成型!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

“血狱炼魔!万魂噬天!杀!”

血狱老魔身先士卒,化作一道撕裂天穹的暗红魔影,裹挟着那刚刚成型的、足以威胁化神修士的恐怖魔阵血光,如同灭世陨星,朝着松溪长老和落霞峰顶狠狠撞来!所过之处,空间寸寸扭曲崩裂!目标,赫然是松溪长老身后的林默!

“冥顽不灵!”松溪长老眼中寒芒暴涨!他不再保留,双手闪电般结印!一股更加浩瀚、更加纯粹的化神威压轰然爆发!头顶虚空,那隐现的紫金色雷光骤然变得清晰!一道水桶粗细、散发着寂灭万物气息的紫金神雷虚影,在他指尖凝聚!

“九天引雷!破!”

松溪长老屈指一弹!那道紫金神雷虚影,带着撕裂混沌的煌煌天威,瞬间撕裂空间,迎向那扑来的暗红魔影和恐怖魔阵血光!

轰隆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在青岚宗上空炸响!紫金色的雷光与暗红色的魔血疯狂碰撞、湮灭!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所有人的视野!毁灭性的冲击波如同灭世海啸般席卷开来!青岚宗那强大的护山大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光幕剧烈荡漾,裂开无数细密的裂纹!

噗噗噗!

落霞峰上,无数弟子被这恐怖的余波震得口喷鲜血,晕厥过去!连严嵩长老也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连连后退!

就在这天地失色、神魔交锋的混乱中心!

一道细微却快如闪电的暗红色血线,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竟诡异地绕开了紫金神雷与魔阵血光碰撞的核心区域!它无声无息,带着一种极致的阴毒和侵蚀之力,穿透了松溪长老因全力引雷而出现的一丝防御间隙,如同瞬移般,瞬间出现在林默身前!

血狱老魔的真正杀招!目标直指林默!他要趁松溪长老被魔阵牵制的瞬间,强行掳走或格杀林默!

“小子!拿命来!”血狱老魔那阴冷恶毒的意念如同附骨之蛆,瞬间侵入林默识海!

死亡的冰冷瞬间将林默完全吞噬!那暗红血线蕴含的力量,足以轻易抹杀金丹修士!以他炼气三层的修为,连反抗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寂!!!”林默在意识深处发出绝望的嘶吼!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妈的!拼了!”寂那虚弱却带着无尽疯狂的声音骤然炸响!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微弱、却凝聚到极致的寂灭魂力,混合着一丝源自《九劫噬灵诀》本源的吞噬意念,如同燃烧残魂换来的最后一缕星火,狠狠撞向那道侵入识海的阴毒意念!

嗡!

林默的识海剧烈震荡!血狱老魔那志在必得的一缕分魂意念,竟被这搏命般的魂力冲击撞得微微一滞!那必杀的血线也因此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的凝滞!

就是这万分之一秒的凝滞!

林默眼中那冰冷的火焰骤然化作焚尽一切的疯狂!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恐惧!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九劫噬灵诀》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被催动到前所未有的极限!识海中那枚幽暗符文爆发出刺目的幽光!一股不顾一切、掠夺万物、吞噬天地的霸道意念轰然爆发!

他竟不再闪避!反而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死亡!体内所有残存的冰冷灵力,混合着刚刚突破炼气三层巅峰的力量,以及寂燃烧残魂传递来的那一丝寂灭吞噬本源,尽数化作一张无形的、贪婪的巨口!

目标——那道蕴含元婴后期巅峰精血本源的暗红血线!

“给我…吞!!!”

嗤——!!!

暗红血线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林默的胸膛!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瞬间将金丹修士焚成灰烬的恐怖魔血能量,如同决堤的岩浆洪流,疯狂涌入林默那脆弱不堪的经脉!

“呃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痛苦瞬间淹没了林默!他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炼狱熔炉!经脉在狂暴的魔血能量冲击下寸寸断裂!血肉骨骼在疯狂侵蚀下发出哀鸣!皮肤瞬间变得赤红滚烫,如同烧红的烙铁,无数细密的血珠从毛孔中渗出,又被瞬间蒸发!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恐怖的能量撑爆、焚毁!

识海中,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那缕本就黯淡的残魂,如同风中残烛,在魔血能量的冲击下迅速变得透明、消散!

“蝼蚁!竟敢吞噬本座精血?!找死!”血狱老魔惊怒交加的意念在林默识海炸响!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炼气蝼蚁竟有如此胆魄和诡异手段,敢主动吞噬他的本源魔血!

然而,更让他惊骇的事情发生了!

林默体内,《九劫噬灵诀》那源自上古的霸道真意,在寂燃烧残魂传递的最后一丝本源加持下,如同被彻底点燃!那幽暗符文疯狂旋转,散发出更加深邃的吞噬之力!涌入体内的狂暴魔血能量,竟被这符文强行撕扯、粉碎、剥离!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到极致的血魔本源,被强行炼化出来,融入林默那濒临崩溃的经脉和丹田之中!

毁灭与新生的剧痛交织!林默的身体如同被反复撕碎又强行粘合的破布娃娃!他口中发出野兽般凄厉的嚎叫,七窍流血,身体剧烈抽搐,体表忽而赤红如烙铁,忽而覆盖上幽蓝冰霜!气息在炼气三层巅峰和彻底崩溃之间疯狂波动!

“小畜生!给我停下!”血狱老魔又惊又怒!他能感觉到自己那一缕蕴含本源的精血正在被对方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强行炼化吞噬!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亵渎和掠夺!他顾不得与松溪长老缠斗,分出一部分心神,操控着那道血线,更加狂暴地冲击林默的识海和经脉!

“松溪!救我徒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冷虚弱却带着焦急的女声响起!

只见静竹轩方向,一道冰蓝色的流光冲天而起!流光中,苏璃的身影显现!她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她体内那一直被压制的九幽玄阴煞气,此刻如同受到了林默体内那狂暴魔血能量和吞噬本源的刺激,彻底失去了控制!

“玄阴…煞域!开!”

苏璃双手结印,发出一声清叱!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都要精纯的九幽玄阴之气,如同沉寂万年的冰川骤然崩塌,轰然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刹那间,以苏璃为中心,方圆百丈之内,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空气瞬间凝结成细碎的冰晶,簌簌坠落!地面覆盖上厚厚的、散发着死寂气息的幽蓝玄冰!无数道扭曲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玄阴煞气如同狂舞的冰龙,疯狂地朝着血狱老魔那道暗红血线缠绕而去!

嗤嗤嗤——!!!

至阴至寒的玄阴煞气与血狱老魔那至邪至热的魔血本源,如同天生的死敌,疯狂地碰撞、侵蚀、湮灭!发出刺耳的能量消融声!空间都被冻结、扭曲、撕裂出道道细小的黑色裂痕!

血狱老魔那道血线受到这突如其来的至阴煞气冲击,顿时剧烈波动起来,对林默的侵蚀和冲击为之一缓!

“九幽玄阴煞体?!竟然彻底觉醒了?!”血狱老魔血色魔瞳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贪婪和惊骇!这比他预想中更加珍贵!也更加危险!

“好机会!”松溪长老眼中精光爆射!他敏锐地抓住了血狱老魔因分心而出现的破绽!头顶那道紫金神雷虚影骤然凝实了数倍!

“血狱!受死!九天寂灭!神雷引!”

轰咔——!!!!

一道真正的、粗如水缸、闪耀着毁灭紫金光华的恐怖神雷,撕裂了虚空,无视了空间距离,带着审判万魔的煌煌天威,狠狠劈向血狱老魔那笼罩在黑雾中的魔躯!

“不——!!!”血狱老魔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他再也顾不得林默和苏璃,也顾不得那道被玄阴煞气纠缠的血线分魂!周身黑雾疯狂翻涌,化作一面巨大的、布满痛苦魔魂面孔的骸骨魔盾,挡在身前!同时身形暴退,想要遁入骨舟!

轰——!!!!

紫金神雷狠狠劈在骸骨魔盾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仿佛世界被彻底抹去的寂灭!刺目的紫金雷光瞬间吞噬了血狱老魔的身影!那面看似坚固的骸骨魔盾如同冰雪般消融,无数魔魂在雷光中发出无声的哀嚎,瞬间化为青烟!毁灭性的雷罡余波狠狠撞在巨大的骨舟之上!

咔嚓!咔嚓!

骨舟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无数森白骸骨断裂、崩碎!缠绕其上的漆黑锁链寸寸断裂!燃烧的幽绿鬼火瞬间熄灭大半!舟体之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站在舟首的几名金丹魔头首当其冲,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雷罡中化为飞灰!舟上其他炼狱门弟子更是死伤惨重,如同下饺子般从破损的骨舟上坠落!

“啊——!!松溪老儿!本座与你不死不休!!!”

翻滚的雷光中心,传出血狱老魔凄厉怨毒的咆哮!一道黯淡了数倍、黑雾几乎溃散的魔影从中狼狈冲出,头也不回地化作一道血光,朝着天际亡命遁逃!那艘破损严重的骨舟也紧随其后,摇摇晃晃地消失在翻滚的黑云之中!

来得快,去得更快!

一场足以覆灭宗门的浩劫,在松溪长老引动化神天雷、苏璃玄阴煞体爆发、以及林默那搏命吞噬的合力之下,竟被生生击退!

落霞峰顶,一片狼藉。劫后余生的弟子们瘫软在地,望着渐渐消散的魔云和雷光,眼神呆滞,如同做了一场噩梦。

松溪长老缓缓收回引雷的手,脸色微微苍白,气息略显虚浮,显然引动天雷消耗巨大。他看了一眼天际消失的血光,眉头微蹙,随即目光投向下方。

林默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双臂张开的姿势。他胸膛处,那道暗红血线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焦黑的、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边缘覆盖着幽蓝的冰霜。他周身气息混乱到了极点,炼气三层的灵力狂暴乱窜,夹杂着狂暴的魔血残力和精纯的玄阴煞气,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能量熔炉!他双眼紧闭,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皮肤下青筋暴凸,如同有无数毒虫在噬咬。

“林默!”苏璃的身影踉跄着落在林默身边,看着他那惨烈的模样,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她强行压制爆发的煞气,本就虚弱,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松溪长老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林默身前。他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温润清和的化神灵力,闪电般点在林默眉心、丹田、心口等数处大穴!

“凝神!守心!压制体内驳杂之力!”松溪长老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如同清泉流入林默狂暴混乱的识海。

同时,一股浩瀚精纯的化神灵力涌入林默体内,如同最精密的梳子,强行梳理着他体内狂暴冲突的魔血残力、玄阴煞气和自身灵力。那焦黑伤口边缘的幽蓝冰霜被迅速消融抚平。

林默剧烈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狂暴的气息被强行压制,混乱的灵力也缓缓归拢。他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幽蓝的光芒一闪而逝,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更深沉的冰冷。

“多谢…长老…”林默声音沙哑干涩,对着松溪长老艰难地说道。他能感觉到,若非松溪长老及时出手,自己早已被体内狂暴的能量撑爆。

松溪长老收回手指,看着林默的眼神充满了复杂和探究。他刚才出手梳理,清晰地感受到了林默体内那霸道功法的特异,以及吞噬了血狱老魔一丝本源精血后产生的诡异变化。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但前路…也注定凶险万分。

“不必言谢。”松溪长老摆摆手,目光又落在气息虚弱的苏璃身上,眉头微皱,“你二人伤及本源,需尽快闭关静养。尤其是你,苏璃丫头,你的九幽玄阴煞体…”他顿了顿,语气凝重,“方才强行爆发,已伤及根本,若再失控,恐有性命之危!”

他目光扫过狼藉的落霞峰,看向惊魂未定的严嵩长老,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严师弟,此间事了。林默于危难之际,力战强敌(指周通),又遭魔头偷袭,功过相抵。即日起,入我‘云缈峰’为记名弟子,暂由老夫亲自看顾。苏璃亦入云缈峰静养。可有异议?”

严嵩长老脸色变幻,看着气息深不可测的松溪长老,又看了一眼林默那冰冷沉寂的眼神和旁边气息诡异的苏璃,最终低下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遵命。”

松溪长老不再多言,袖袍一卷,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林默和苏璃。

“随我回云缈峰。”

三道身影化作流光,朝着青岚山脉深处那灵气最为氤氲、常年被云雾笼罩的最高峰——云缈峰,飞掠而去。

落霞峰顶,只留下无数道敬畏、复杂、以及深深忌惮的目光,目送着他们消失在天际。血修罗林默之名,连同他硬撼炼气五层、引动化神长老出手、甚至惊退炼狱门主的种种事迹,注定将以最震撼的方式,传遍整个青岚宗!

而属于林默和苏璃的宗门之路,伴随着无尽的凶险与未知的机缘,才刚刚在云遮雾绕的云缈峰上,悄然展开。